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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兽落败(2 / 2)

池子时将阎罗外袍褪去包裹着她,翻转过她的手臂查看伤情。复裂了的伤口刺痛了在场所有人的眼,一条弯曲的长疤痕从她的肩头直到手腕,血如溪水汩汩不停地淌着,滴滴落入地下。

刚才一瞬枯萎的树木花草顷刻焕然生机,长得更加茂盛了。

可池子时根本无暇关注这些,他的目光落在姜晚的左肩,那里皮肉绽开,同样渗着血,情况没比手臂上的长疤痕好多少。

池子时抱着她的手都在打颤,低声喊着她:“姜晚。”

他有些溃散,声线颤抖着:“姜晚!”

无人应答,怀里的人呼吸微不可察,脉搏也几近于无。

她是阎罗,地府阎罗怎么会死。

不会的。

一侧的草丛里霄临仙君步子不稳跌出来,手臂直直伸着,手心里还紧攥着什么东西,向着姜晚的方向一寸寸爬着往前。

精锐小队的人将牢笼用符咒封好,连忙去扶,惊讶发现霄临仙君方才竟隐蔽起来为姜晚护法,全身仙力散去大半。

霄临仙君虚浮地抬抬手腕,将一直攥着的精致葫芦塞进边上人的手里,嘴巴微张,只发出了个模糊的音,半截参片从嘴里掉出来,霄临仙君还是没撑住,昏了过去。

精锐小队刚忙把东西交给池子时,池子时抖着将葫芦里的东西倒出来,是一颗丹药,不知效用。

他也来不及多想,将丹药渡给姜晚。

姜晚服下丹药后丝毫没有起色,行军救急的丹药和止血散对她都没用。

血不见止歇,污了池子时的衣服。

姜晚血滴落的地方慢慢冒出芽苗,快速生长,绽开大片的彼岸花。

鬼帝风尘仆仆地赶来,放眼瞧见一片红火的花簇,池子时抱着虚弱的女子跌跪其中,身边赶走了一个又一个无用的仙医。

白芋黑玉紧跟其后,见此景不由倒吸口气。

彼岸花最讲究生存环境,阴气越是浓重花蕊越是艳丽。三界最明艳摄魂的彼岸花海还是忘川河边,像红毯般铺陈着奈何桥岸。

近年来鬼域的彼岸花也逐渐失了艳丽,今日竟见到了比鬼域的彼岸花还艳丽百倍的花海,实在令鬼惊诧。

“殿下!”

白芋看清花海中的人儿时吃惊地一时失了神,长舌头啪嗒落在鞋面上,手中的收魂幡被风吹的哗哗作响,什么魂魄也没收着。

往日清冷如山茶花般的阎罗殿下如今面色苍白,朱唇上半点红脂都衬不起她的气色。

鬼帝沉着脸,踏进花海里,彼岸花海往两侧分散,开了条一人宽的道直通姜晚。

鬼帝伸手要去抱池子时怀里的人,被人冰冷冷地眼瞪了回去,手下紧抱着姜晚。

“松手。”

鬼帝与他僵持不下:“若要救她,就松开。”

池子时几欲入魔的神从深渊边上拉了回来,对上鬼帝坚毅的眼,还是松了手。

姜晚被鬼帝带走了。

池子时在彼岸花海中呆坐了半刻钟,身边的人来来往往,查看凶兽情况的,检查仲奉仙君和霄临仙君伤势的,没有一人敢贸然上前打搅他。

良久,他背对着众人站起身,带着满身阴郁踏出了花海。

抱着新衣裳侯着的小仙侍急急跟上他的步子,想开口,只见他一个甩袖消失在眼前。

仙界大阁内。

路以在凶兽倒地的那一刻就起身前来复命。

“阎罗在先前就受了重伤?”

“她方才那几招能抵过上百天兵,有能力,若是对抗那只会不会弱了些。”

“她带伤在身,若是开始就召出法扇这兽可抗不下这么久。”

“方才法扇使出的第一下要打中凶兽的话,必是一击重创。是谁替那凶兽抗了伤害,可查到了?”

路以转动着拇指的扳指:“川阳山的守山人。”

几个白胡子上神敛了神色,各自顺着一撮胡子,叹气。

“本就是他欺瞒不报,为虎作伥,死了也罢。”

“今日地府异动剧烈,看守结界的人都被反伤了,结界怕是撑不了多久。”

“既然阎罗镇御鬼怪妖兽的能力是真,就加紧让她回地府吧,此事不能再拖了。”

大阁的门被推开了,两个天兵被踹飞摔进大殿里。

众人抬眼看向门口,池子时一身血染的衣服还未收拾干净,背着光站在那里,眼底阴霾浓重,杀气腾腾,手里持着一柄长剑。

他抬脚踩进来,每一步都像敲响了战鼓,敲击在座上众仙心里。

“为什么,明明设计好了,为什么不按计划派人支援。”

池子时从口里掏出摁凹了的七八个紧急按钮的设备往前丢在地上,脚下踩过,那些按钮滴声后彻底报废。

路以神色淡然:“阎罗神勇,一人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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