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楼梯上方那个庸医的房间一指，想起些什么，手指头在楼上的房间挨个划过，最后停在前台：“要不你还是问问前台。”
姜晚刚走出两步又退回来：“小妹妹，会员卡送你了，还有这家店的兽医都是庸医，快跑。”
小女生满脸疑惑：我只是……想给它打一针疫苗而已
*
从兽医院出来的姜晚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拖着行李箱按着导航东拐西绕，最后停在一个巷子门口，双指放大着照片，对着巷子仔细比对了一番。
狐狸的耳朵动了动，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从巷子深处传出来，有重物被拖动的声音，还有……磨刀声。
狐狸的眼睛眯起来，长尾巴圈住自己的身子，两爪收于胸前，一副蓄势待发严阵以待的架势。
姜晚顾着看路没瞧它，行李箱的车轮子滚过老石子路上，发出声响，引的躲在巷子暗处的人都伸头出来张望。
有人交头接耳，还有人吹着口哨调戏她。
姜晚穿过大半条巷子在一个破旧的算卦摊前停下，旧布挂起的招牌被斜靠在墙上。
摊主是个面色黝黑的半瞎子，穿着大褂，盘着核桃，摇着扇面。
半瞎子耳朵动了动，身子立刻坐正往前倾了些，谄媚道：“大人今个怎么自己就来了，送话送东西这事只管使唤跑腿就成了。”
姜晚将拎了半日的黑色塑料袋丢在案上：“进城有些事。青阳观的那份，先生跑个路吧。”
半瞎子咧着嘴，爽快应承着，从随身的皮箱子里摸出用信纸包成药饼状的东西，推过去。
姜晚提在手里掂量一番：“最近鬼差多了，让青阳观多备些香灰给我。”
“对了，上次我问你的人间办事处搬到哪里去了？”
半瞎子丢出几枚古铜币掐着手算着。
姜晚曲指在桌上扣了扣，示意他别整那些虚玩意。
半瞎子立刻收起那些东西，正正经经地回答着：“已经托地仙替您问过了，就在前头不远，广厦楼边上那栋。”
狐狸盯着半瞎子警惕了许久，也不见姜晚有什么动作。
半瞎子看了眼满身是伤的狐狸有些不解：“大人最近也养起了坐骑？”
但这坐骑好像有些不太靠谱的样子。
姜晚低头看了眼狐狸：“路上捡的，凑分而已。”
“小的预祝大人早上考上仙界编制。”
被凑分的狐狸不满的发出咕噜声。
人类似乎对不远这个词有些误解，姜晚拖着行李箱走了快两个小时才看到人间办事处的大门。
“本次导航结束，欢迎下次使用。”
姜晚锤着有些酸痛的腿恶狠狠的退出导航页面。
摁下返回键的那刻，姜晚终于理解了他们对不远的定义——直线距离只需五分钟。
姜晚在前台下班以前拦住了她：“你好，考编办怎么走？”
前台小姐姐眼睛唰的就亮了：“您是考编办委派来人间的吗？”
姜晚摇摇头：“我来咨询考编系统异常问题的。”
前台小姐姐低下头小声道：“不好意思，考编办派来的人还没来报道，只有间空办公室。”
姜晚：？？？
空办公室？
这要搁新报考的仙子妖精眼里，不纯纯一个诈骗集团吗？
还好姜晚已经是经历过考编改革三战的人，对此类不靠谱行为已经习以为常了，简单平复了下内心的无语。
前台的小姐姐翻着名录拨通了接往仙界的电话。
嘟声持续了很久后终于被接通了。
前台小姐姐声音甜美：“您好，这边有位……考生想咨询一下仙册系统的事情。”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系统的事我解决不了得请示领导。”
“主考官出长差了，我们副主事到仙山开大会去了，一时半会都回不来。”
还没等再问些什么，对面就已经把通话掐断了，只剩一串挂断音在空气中弥散开。
前台小姐抱歉的保持着尴尬的微笑。
姜晚心里暗骂：一群废物，还没钟馗处理事物妥帖稳当，这要放在地府早被投诉八百回打下十八层重修了。
“要不然，您把联系方式和问题留下，等稍后他们派人上任，我再联系您。”
姜晚结果那张到访表，看着调查问卷般详细到头发丝的问题，随手填了几个空。
前台小姐不知何时找到的一本小册子递给她：“这是仙册系统的使用方法说明书。”
还着重强调：“基础版。”
基础版？
姜晚随手翻了两页，如鬼画符一样歪七扭八的字体排列在上面，一面图画一面解析。
这是文盲专用版吧。
说明书的最后一页角落里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