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一声响。
惊得殿外的妧贵妃不由得顿住了脚步。
殿内,明华公主沉着脸坐在罗汉床上,跟前的地面是刚刚摔碎的一套瓷器。
“本公主不过是一时失手罢了,你紧张什么?”她凤眸微掀看向怡心,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公主恕罪。”怡心苍白着脸跪下磕头求宽恕。
明华公主轻嗤一声,不置可否。
就在这时,妧贵妃走了进来。
“母妃,您怎么来了?”明华公主连忙笑着迎了过去。
“悠儿这是怎么了?”妧贵妃明知故问道。
“无事。”明华公主不愿解释,只笑着牵着妧贵妃的手。
母女二人对面而坐,明华公主关心地问道:“母妃怎地得空过来了?父皇他龙体可好些了?”
妧贵妃不免叹气,“还是老样子。”
想到最坏的结果,妧贵妃心里已是不安,她握着明华公主的手,安慰道:“悠儿放心,你的婚事,母妃定会恳求你父皇为你做主。”
明华公主面上却没有一丝喜色,想到当初父皇也曾为她做主赐婚,可惜赐婚圣旨还未下,那个爱孙如命的一品诰命夫人,就哭哭啼啼地跪在帝后跟前,哭诉她明家三代单传,只此一个孙儿,恳求皇帝收回成命。
当时她听到此话只恨不得一头撞死,可恨她原先那未婚夫不过英年早逝,却让她背负了克夫之名。
此事虽已过去,明华公主却始终不能忘怀。
转念又想到董元秀,更是心灰意懒。
令妧贵妃没有料到的是,她还没来得及跟皇帝去说,皇帝忽然病重,太子拓拔承良监国。
这下,妧贵妃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就连皇后对她亦是极尽嘲讽之能事。
这日,妧贵妃照例到坤宁宫中请安,皇后以头痛犯了为由姗姗来迟,让一众宫嫔等了有小半个时辰。
“皇后娘娘万福。”
宫嫔纷纷行礼。
“免礼。”皇后安之若素。
她见妧贵妃看过来,笑了笑便道:“贵妃妹妹,明华公主与董家公子的婚事你可要抓紧了。”
听到皇后开口就提到了明华公主的婚事,妧贵妃心里愤恨难忍,面上却漾起微笑,仿佛玩笑似的说道:“皇后娘娘是在担心永珠公主吗?”
皇后娘娘见她死鸭子嘴硬也懒得去与她争辩,只淡淡地回道:“惜薇还小,本宫还想多留她几年,倒是不劳贵妃妹妹操心了。”
妧贵妃面上僵冷,心思却是转了几转。
从坤宁宫出来,妧贵妃就有些心神不宁。
太子监国,皇后露出得意的嘴脸,就连宫人都轻慢了几分,妧贵妃心知太子一旦继位,她与明华公主母女便再也没有依靠,届时唯有任人摆布。
想到这儿,妧贵妃毅然做了个决定。
回到寝宫,她立即对婢女吩咐道:“给本宫研墨。”
她坐在书案前沉思半晌,最终还是决定迈出那一步,她在宣纸上洋洋洒洒写下两行小字。
“去叫徐新德进来。”
听到命令,婢女立即答应着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大太监徐新德躬身走入,恭恭敬敬地行礼问安,“给贵妃娘娘请安。”
妧贵妃摆了摆手,将信笺递了过去,郑重其事地嘱咐道:“告诉本宫兄长,务必将这封信笺送去它该去的地方,日后本宫母女的造化可就全仰仗它了。”
徐新德心知事关重大,他谨慎地收了信笺,垂首保证道:“贵妃娘娘放心,小的一定办到。”
“去吧!”妧贵妃淡淡地挥挥手。
徐新德立即躬身退了出去。
妧贵妃与皇后的口舌之争很快传到了明华公主耳里,她冷着脸默默无言,心中却有了计较。
阳光灿烂的白日里,树木苁蓉的林子一眼望不到尽头。
“嗒嗒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响彻云霄。
转眼就见一名男子策马而来,不知为何,马儿忽然发起狂来,愤怒的一声嘶吼,驮着男子穿林而过。
男子于马背之上,恍若狂潮猛浪里的一叶孤舟摇摇欲坠。
倏地,马儿竖起身形,将背上的男子狠狠抖落于地,男子还来不及反应之际,马儿一脚踩在了男子的腿上。
“啊!”
男子忍不住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惨叫。
栖息在树枝上的鸟儿被吓得纷纷向空中冲去。
“表哥!你怎么了?”
随后赶过来的明华公主一行人急忙跃下马来,疾步走至董元秀身边查看他的状况,董元秀疼的冷汗直流,险些就要背过气去。
“快扶他去看大夫。”明华公主急得一声令下。
看着同行之人带着董元秀远去,明华公主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