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志才进攻夫余的计划非常完善,显然已经深思熟虑了许久,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想到的。
王弋找来了夔音寺的袁流,交代给了他一个任务。
“袁流,我需要夔音寺去做一件事。”
“殿下尽管吩咐。”
“你觉得汉人在周边各国之中的地位如何?”
“回禀殿下,臣认为中原自古便是天下中心,文明源头。无论军事还是文化都是其他周边小国无法比拟的,他们争相前来朝贡学习,不是因为我们大,而是因为我们强,我等以华夏血统、大汉子民为荣,以您的子民为荣。”
“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有些人不这么想,你觉得该当如何?”
“殿下兵锋所至,任何智者都会臣服,所有愚者都会被碾做齑粉。”
“直接派兵难免有恃强凌弱的意思,所以我找来了你,你去告诉他们汉人的地位。”
“臣明白了,定不负殿下期待。”说罢,袁流鞠了一躬,转身就走。
“等等。”王弋忽然喊住袁流说道,“我特许你以后不用行礼,见了谁都不用行礼。两条胳膊都没了,能够活下来已经十分不易,站得挺直些,骄傲的活下去。别忘了你姓袁,汝南的袁。去吧……”
“多谢殿下恩典,臣万死不辞。”袁流应了一声,转身便离去了。
袁流的眼眶中泛着红晕,他觉得给王弋卖命太值了。
他很清楚王弋在收买人心,但给出的果实真心甜,甜到他宁愿溺死在这份甜美之中。
无论他们的出身又多么显赫,但是他们身上的奴性是永远抹不掉的,他们对高官厚禄没什么兴趣,他们渴望的是主人的认同与奖赏。
袁流心中最痛恨的就是这份奴性,可是当王弋的奖赏落下来的时候,他依旧甘之如饴,觉得这个世界都美好了许多。
他痛恨自己这份卑微,却永远也甩不掉这份卑微。特别是当他肃清了河北一些散布流言的奸细、了解夔音寺真正的作用之后,注定无法改变自己。
他起初一直以为夔音寺只是一个掌控领地内舆论的衙门,等他因为功绩被王弋赋予了全部权利后才发现,夔音寺并不是一个有关民政的衙门,从来都不是。
夔音寺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军事部门,尽管他披着民政部门的外衣,但是就像军队出征会有先锋先行一样,一旦王弋想要发动战争,他们就是王弋的先锋。
这么重要的地方肯定是要交给信任之人的,奴仆取得了主人的信任,就是让他们最开心的事。
袁流明白了王弋的意思,王弋想要对周边的国家用兵,希望周边的国家先乱起来,抢占舆论的制高点。
回到署衙,袁流将署衙中的名士大儒召集起来说道:“诸位,本官想要诸位查阅典籍、整理资料,将所有从上古到如今的历史证据都整理好,用来证明汉人是天下最伟大的民族。”
“这……这不可能吧?那位侍郎不是已经证明天下广阔无比了吗?没有所有种族的证据怎么可以妄自尊大……”
“这个本官不管,你也管不着,我只要结果。”
“这难道是殿下……”
“是谁下达的命令你更不用管,记住你们平时做得那些破事儿,是谁给你们擦干净的。按照本官的要求做,你们将名扬四海;违背本官的意思,你们将身败名裂、万劫不复。本官从来不是好脾气的人,你们最好也不要觉得本官是好脾气的人。”袁流的话语中带着浓浓的威胁。
事实上眼前这些名士只有寥寥几人是隶属夔音寺的,其他的都没有官职。
这些人都是袁流招揽的,以供奉的名义为夔音寺做事。
若论做事不择手段,还是要看大家族出身的人。
这些人中有一部分是因为屁股上都挂着各种烂账,钱账、情账、命账五花八门,袁流摆平了这些账,却拿到了这些人的把柄。
另一些则是袁流设的局,诬陷他们后拿到的把柄。
不过不管是哪样,袁流都不会一上来就帮他们解决,反而会利用各种方法让他们欠得多到承受不起后再解决。
之后再让他们内部胡吹,通过各自的圈子将所有人的名气都吹起来,一旦名气大了,这些人的把柄也就更有分量了。
如此一来袁流便得到了舆论的控制权,其影响力不比郑玄差很多。
再加上夔音寺是正统的官方衙门,袁流的两个副手又神出鬼没、阴险狠毒,这些名士没有什么胆量反抗袁流,很快就开始忙碌起来。
另一边,袁流走后王弋问周瑜:“公瑾,你说派谁去攻打夫余比较好?”
“陛下慧眼如炬,麾下将领勇猛无敌,谁去都是可以的。”
“谁家里都有那么一两个不省心的啊……”王弋叹息一声,想起了某个不愿透露姓名的郃将军。
可忽然话锋一转,轻声问:“还是公瑾会做人啊,公瑾你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