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三皇子妃设的宴。”路七答。 “这就难怪了。”林砚眼中一片冰冷,三皇子和三皇子妃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何况三皇子妃和方映雪素未谋面。 这恐怕是三皇子的授意。 只是不知……他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 “宴会上人多事多,保不齐谁腹中有鬼胎。”林砚料定那日不会风平浪静,目光深得好似寒潭。 想了想,他问:“陆春华送请帖时,她同意赴约了?” “没错。”路七点头,他揣摩着主子的意思,试探问了句,“要不要阻止方姑娘,让她不要前往?” 出乎意料的,林砚竟然拒绝了:“不必。” 林砚将账本翻过一页,扯了扯嘴角:“躲得过一次,躲不过一辈子,不如将计就计,正好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就放任不管?”路七犹犹豫豫。 “自然不是。”林砚点了点桌面,就算要涉入险境,也得做好万全准备,才能全身而退。 “京城这些名门贵族,都是些只认衣冠不认人的,若是她寻常对待,恐怕会被轻视。”他沉吟片刻,隐约记起前些年他出门在外做生意,买过不少宝石。 问路七,他点头肯定。 “确实有。” “你把好的都送去合香楼。”林砚出手大方,眼皮都不眨一下,“让她去做些头面。” 路七那些宝石都是人间精品,天下难寻。 平日他见一面都难,如今主子就这么送出去了,果然是一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啊。 路七感慨万千,弯腰退出去办。 合香楼内。 这些世家规矩多,顾湘只是一听就头晕眼花,联系时,更是叫苦连天。 “好端端的,弄这么多规矩出来做什么?”她嘟嘟囔囔,怨气冲天,“条条框框圈住人,累着的还不是他们自己?” “无规矩不成方圆嘛。”福安道。 她从前也不喜受规矩约束,日子一长,也习以为常了。 练了一阵日,顾湘饿得前胸贴后背,手脚都不似自己的,不由自主弯下腰,福安的声音随手一道拍来。 “站直了,弯腰驼背的,成何体统?” 顾湘一脸生无可恋,赶紧挺直背。 若说福安是夫子,那方映雪就是受她另眼相待的学生,整整一日,她不曾叫过一声苦。 夕阳争先恐后从半开窗口涌入,方映雪立在其中,像是一株亭亭玉立的兰花,一举一动已有大家风范。 福安绕着她走了两圈,再看顾湘:“你若有你姐姐一半的毅力,今日就学有所成了。” 方映雪后背衣裳湿的能拧出水,却目不斜视。 福安暗暗惊叹。 世家规矩多,对仪态要求更是严格。 从前她学这些时,每日最多半个时辰。 多了容易腰酸背痛,她就要哭闹,长公主就无可奈何骂她“娇气”,福安自己却很自豪。 在同龄人中,她自认为不输给任何人。 可如今和方映雪一比,才知人外有人,福安惊叹不已:“你并非池中之物,来日并成大器,到时可别忘了本郡主的提点之恩。” 最后一句显然是玩笑话,方映雪却认认真真点头:“来京之后承蒙你关照,我没齿难忘。” 福安心里满意,教导起她更不手下留情。 转眼外头夜色已至。 劳逸结合,福安大手一挥说了“休息”二字,顾湘就如水瘫在地上,要死不活的:“我要累死了。”. 福安简直没眼看,但没出言训斥。 因为方映雪说,规矩是给别人看的,私下随自己开心就好,福安当时不说,心里却很赞同。 夜风含着凉意。 三人一壶热茶下肚,正准备各回各家,路七手拿大包小包赶到:“方姑娘,主子命我送些东西过来。” 福安又坐了回去,看好戏一般。 “什么东西?”方映雪放下茶杯。 “是些宝石。”路七将东西一一拿出,摆在桌上,福安定睛一看,顿时掩唇惊呼一声。 “好东西!” 烛光下,桌上摆满颜色形状各异的宝石,流光溢彩,羊脂玉触手生温,随便一样都是价值连城。 方映雪并不懂这些,看不出好坏。 不过福安生为郡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眼下却如此惊讶,她才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