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行吧,吃可以,不敢可不能贪多。” 方映雪笑得像只得意的小狐狸,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知道了知道了,你放心就是。” 真到了开饭时,他还顾不上她? 方映雪打着如意算盘,心情大好,逗了农妇家的一双儿女几句,小孩子就心花怒放,说要给她摘野果。 说是野果,其实树就在村口。 她随他们去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小孩子就兜着衣襟满载而归,献宝似的凑到她眼下。 “漂亮姐姐,你吃!” 小孩子双眼澄澈,脏兮兮的小手拿着红果,方映雪不忍拒绝,接过后尝了一口,一股酸涩直冲天灵盖。 好酸! 小孩子还浑然不觉,双眼亮晶晶的:“是不是很好吃?” 方映雪皱成了包子脸,还得强颜欢笑:“嗯,味道不错。”而后不动声色地把野果放在桌上。 林砚看戏一般的姿态,慢悠悠品了口茶,直到小孩子黏糊糊缠着方映雪道:“方才我出门时,还遇到了许多骑大马的人呢!” 此话一出,四周突兀静下。 小孩子天真无邪,可他们不得不多想。 这小村庄在深山之中,是个官府都不愿多管的穷乡僻壤,为何会这么巧,有外人追着他们的后脚到? “哦?”方映雪不动声色,“他们可有说什么?” “他们问我近日可有外人来村子里。”小孩子睁大眼睛,眼珠清澈见底,“我就把漂亮姐姐说给他们听了。” 方映雪和林砚对视一眼,惊疑不定。 为免被打个猝不及防,林砚拿起剑朝外走,嗓音冷冽:“我去看看情况,你们等在此地,稍安勿躁。” 方映雪紧随其后:“我也去!” 出门转了几个弯,就到了村口。 村口漫天黄沙不散,一棵歪脖子树独自立着,除此之外,连个鬼影都不见。难道是小孩子蒙他们的? 林砚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一个人在身后哈哈大笑:“林公子,你这是来找我的?” 两人回头一看,正是坐在高马上的顾士哲! 原来是虚惊一场。 “怎么是你?”方映雪一颗脑袋晕晕乎乎的,不信天下有这么巧的事。 顾士哲一跃落到地上,字里含间颇为自得:“前几日林兄给我传信说你们回京,我猜到你们遇到麻烦,就算着日子来接你们。” 这不?就正巧碰上了! 若非不合时宜,他简直要夸自己堪比神算子。 得意完了,他才发现林砚正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瞧,心里顿时一咯噔,紧张地挠挠脑袋。 “有、有何不对?” “我问你。”林砚语气听不出喜怒,“方才你们来时,可遇到了一个摘果子的小男童?” “遇到了啊。”虽不明所以,不过顾士哲仍老老实实道,“若非问过他,我还不确定你们真在此处呢。” 说完后,他小心翼翼的问:“你们怎么这样看我?” 这下真确定是虚惊一场了。 方映雪心里的大石稳稳当当落回原位,哭笑不得:“没什么,正好你们来的巧,就随我们一起吃饭吧。” 顾士哲摸着自己叫唤不停的肚子,欣然应允。 有了他带来的人马,一群人总算不必再日夜担心,吃饱之后,一群人就马不停蹄上了路。 马车布置得温暖舒适,方映雪在里头昏昏欲睡。.. 一帘之隔,顾士哲骑着马护在左右,朝林砚挤眉弄眼,声音压得极低:“还是林公子有本事啊。” 林砚看他一眼,一个字没说。 本以为顾士哲会有所收敛,不料他越发起劲了,饶有趣味道:“要说方姑娘哪都好,就是性子太倔,不似别的女子柔情似水。” 这性子说好也不好,说差也不差。 只是…… 顾士哲饶有趣味地咂摸片刻,还是觉得稀奇:“先前路七说你栽在了方姑娘手里,我还说你回京一事遥遥无望了。” “前些日子收到你的消息,我还当你哄我呢。” “如今看一切顺利,这少不了我对路七耳提面令,助你一臂之力的功劳吧?不知你们何时修成良缘,好让我喝杯喜酒?” 他越说越不像话。 林砚一张俊脸得几乎融入黑夜,忍无可忍打断他:“你若有这闲心,不如先和我说说京城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