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庄知府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直接上手推他回去:“为父虽然老了,可还不瞎,你想一掷千金搏美人欢心,为父却断断不许。” 方映雪手足无措的立在一旁。 而庄知府到底已年老。 官服空荡荡的挂在他枯木似的身体上,被气得“嗬嗬”喘气,庄云旗不忍气他,眼中的光如火熄灭。 “抱歉,我解不了方姑娘的燃眉之急了。” 庄云旗眼中的愧疚几乎溢出,方映雪不知说什么好,云淡风轻的笑了笑:“没事,这等事还难不倒我,你不必帮我。” 何况她本就不想让他帮。 庄知府本在横眉竖眼的瞪她,闻言缓下语气:“你倒是个明事理的孩子,是云旗糊涂,我回去定会管教他。” 他目光毒辣,一眼看出了是郎有情妾无意。 他虽容许庄云旗追求心上人,却绝不同意他折下一身傲骨,热脸贴冷屁股,当机立断道。 “和我回去!” 庄知府说一不二,立即押着庄云旗回府。. 人群“哗啦”散去,这出闹剧落下帷幕,方映雪转身离开之际,几个小厮议论纷纷。 “庄公子对方小姐,真是一往情深啊。” “要说方姑娘这样的女人,天下哪个男人不喜欢?只是知府大人横加阻拦,两人恐怕难啊。” “你们说的什么话?”有人嗤之以鼻,满脸不屑道,“若非大人提前收到消息,今日这钱,恐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啦!” 声音渐行渐远,只留轻风扫落叶。 方映雪若有所思,顾湘嘴上没把门,瞬间脱口而出:“方姐姐,今日的事情也未免太巧合了。” 她拨弄着手指,一桩一件的数。 “庄哥哥行事一向低调,怎今日拿钱出门,就被庄大人堵住?还有衙役也说,是提前收到的消息。” “方姐姐,不会是有人从中作梗吧?” 顾湘的乌睫扑闪,看向久久不动的方映雪,良久才听她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此事已成定局,追究并无意义。 可顾湘挥舞着小拳头,一脸的不服输:“若是真有人有意为之,将来让我知晓,定打得他鼻青眼肿!” 方映雪哭笑不得,刮了下她鼻尖:“小小年纪,满嘴打打杀杀的,将来可别是个母老虎。” 顾湘小嘴嘟得能挂油壶,不说话了。 然而,方映雪心底仍有疑虑。 她的话不无道理。 可若真有人从中作梗,会是谁呢……几乎在瞬间,一个名字自心底冒出。 ——林砚。 这才猜测来得无缘无故,她尚且来不及深思,顾湘小心翼翼看她:“说起来,方姐姐可有打算?” 方映雪袖下的手微动,抬眼露出平静无波的目光。 顾湘知道自己的心思瞒不过她,索性大大方方道:“你若是去和林公子说,她定会帮忙的。” 方映雪轻哼一声,心道人家可避而不见呢。 可她不知,林砚的确在等她上门。 穿堂风一扫而过,吹得纸张窸窣作响,林砚端正坐着,手上捧着的书半晌没有翻页。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路七利落的行了一礼:“主子,都办妥了。” 百米之隔,方映雪扯了扯嘴角,微扬的下巴好似舒展的花瓣:“放心,我求水,都求不到他上。” 顾湘无端听出了一股怨气。 着并非是方映雪死鸭子嘴硬。 午时一过,烈日明晃晃的挂在天中,方映雪寻到一处茶楼,报上名字后被小二带上了雅间。 朱文清已恭候多时,拱手道:“方姑娘,你可算来了,快坐。” 新上的茶尚且热气弥漫,他推给方映雪一杯,笑眯眯道:“今日下人说方姑娘有事找我,我还当是他们耳朵发岔。” “多谢。”方映雪捏着杯盖拂去茶沫,抬眼一笑,“实不相瞒,我此次是有事求朱老板帮忙。” 她斟酌着要从何提前,不想朱文清竟毫无遮掩的问:“方姑娘可是为城郊的那块地而来?” 方映雪意外,这消息竟传得这么广了? 竟连他都有所耳闻。 她心口莫名沉了沉,嘴上却若无其事的:“是此事,竟然朱老板知晓,那我便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外头人来人往,声音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