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你可知本县主是何人,你敢如此对我,等本县主回府,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林砚气极反笑。 这一字一句,无一不是浇在他怒火上的油,他一下子收不住手上力道,下一刻只听“咔”一声。 穆青青的惨叫声越发凄厉:“啊,我的手!” 太子寻过来时,看到的就是此情此景。 他落后几步,并未听见其中的内情,赶紧大步上前:“林砚,这是怎么了?你先放开县主。” 穆青青自小被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等苦楚,疼得险些晕过去时,就被大力甩到一边。 “县主小心。” 陆春华和小厮手忙脚乱的接住她,后者抱着手满地打滚,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不住的哀嚎。 “我的手好痛,我的手……” 陆春华定睛一看,只见穆青青手腕一道骇人的青痕,绵软无力的垂着,显然是伤得不轻。 她又气又怕,也顾不得是不是心上人了。 “林砚,就算你身份贵重,可这是天子脚下,青青好歹是县主,你怎能无缘无故打伤她?” 林砚像听了个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饶有兴趣的重复。 “无缘无故?” 他抱着手臂,目光冷得可以结出冰碴子:“分明是她纵使马车伤人,我还未替方映雪讨个公道,你倒恶人先告状了。” 陆春华心里有鬼,顿时无话可说了。 但叫她咽下这口气,怎能甘心? 她一咬牙,正要再开口,然而太子已从两人的话中察出真相,黑沉沉的目光扫了她一眼。 “够了。” 陆春华话到了嗓子眼,又硬生生的咽下。 毕竟是太子,身份有别。 她也不敢太放肆。 太子微抬下巴,对哀嚎不绝的穆青青示意,语气不容置喙:“先带县主疗伤,其余事以后再说。” 他显然是要护着林砚。 借陆春华十个胆子,也不敢和太子唱反调,只好不甘不愿的别过头,把怒气撒在小厮上。 “干看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先送县主送回府。” 几个小厮赶紧拥上。 一群人七脚八手的将穆青青抬上马车,伴随着哀嚎声远去,只剩漫天扬尘落下。 街上人来人往,仿佛一切不曾发生。 林砚面色稍缓,目光将方映雪上上下下打量个遍,语气难掩关切:“你没事吧?” 方映雪满不在乎的挥挥手:“无事。” 不过些擦伤罢了,算不得什么。 可林砚还是眼尖瞥到她素手上几道红痕,仿佛灼灼烈火,一下刺痛了他的双眼,沉着脸一言不发。 太子意味深长的笑。 “都是我没有护好你。”福安郡主满脸愧疚,闷声闷气道,“幸好你并无大碍,否则我难辞其咎。” 方映雪莞尔一笑:“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事出突然,你又怎能未卜先知呢?此事不怪你。” 话虽如此,可福安郡主还是过不了心里那关。 她懊恼的拍拍头。 在她再说话前,林砚抢先一步道:“处理伤口要紧,我先带她回去。” 经此一事,福安郡主也没了玩闹的心思,忙不迭的点头:“是,若是处理晚了,怕是会留疤。” 方映雪也无异议。 四人就此分别,林砚和方映雪一道上了马车,行至途中,她才发现这并非回客栈的路。 不过她并未阻止。 两人一路无言,只听帘外的市井喧嚣,不知过了多久,晃晃悠悠的马车停在一处宅子前。 方映雪轻轻一跃落到地上,东张西望着问。 “这是何处?” 林砚和她擦肩而过,走在前头带路,不咸不淡的回:“平日我不回将军府,就歇在此处。” 方映雪恍然点头。 “原来如此。” 这处宅子并不位于闹市,胜在环境清幽,虽不大,可假山流水一应俱全,平添了几分诗意。 两人穿过影壁,绕进了一处小院。 林砚拿出几个瓷瓶,将方映雪按坐在椅上,不容拒绝的语气:“手伸出来,我替你上药。” 自始至终,他面上毫无笑意。 态度之严肃,不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