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汉以前,多用的是道家人才,不用别家的。圣上年轻,一下子乱七八糟招揽来这么多人,以后这外朝得乱成什么样啊?秦二世胡亥也没这么糊涂过!” “年号,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圣上为什么给自己弄了个年号。” 馆陶公主心里叹口气,哎呦,这女婿是把事弄大了。 一个刚十七岁的孩子,心怎么就这么大? 窦太皇太后一锤定音道:“你不用为他说话,他这是挖我们窦家的墙脚!老身还活着呢,反了他了!” 猗兰殿里,王阿渝也在问儿子:“为什么一下子让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人才涌进长安来?怪不得太皇太后生气,以前连你父亲都没这样做过。” 刘彻并不同意,“我父亲也想做,也一直在到处延揽人才,只是没做成,所以才留给我做。现在就是外朝的人不堪用!” “外朝那么多人才,你大父用了,你父亲也用了,为什么到你这里,就不堪用了?” 年轻的刘彻挠挠头,“我大父和我父亲用的功勋人才,都年纪大了,正好到我这里,可用的老功勋人才也没了,他们的后人整天混吃混喝,游手好闲,怎么用?剩给我的都是些什么人?要么是东宫的外戚,看看他们的家世,要么出自窦氏门下,要么是他们的姻亲,现在整个外朝全是这些人。我还有什么办法?” 王阿渝让儿子小声点,“你刚登基,才十七岁,屁股还没坐稳,就急着换东宫的人,有这么急么?不能再等等?她老人家有多生气你知道么?” 刘彻嘟囔着:“我父亲...让我说了算。” “现在你能说了算么?现在是形势比人强啊,你刚才都说了外朝都是窦家的人,以前你父亲在时还能镇得住,丞相中尉等人都是你父亲的人,太皇太后想反对也反对不了。现在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你父亲没了,这些人宁愿听东宫的。儿子啊,你还没深厚的根基,咱不能乱来呀,惹恼了东宫怎么收拾?” 刘彻也抿了嘴,沉默了。 “丞相怎么说?” 刘彻几乎冷笑一声,几近失望。 不用说,卫绾也不赞成刘彻广纳人才,他虽为刘彻的老师,但从先帝崩后,也一直在看东宫的眼色行事,知道窦太皇太后不悦后,就直接给刘彻上奏,意思是:这样“百家”的人才委实不妥,扰乱了国家正常的政务,应该废黜、弃用。 等于在事实上站队了东宫。 刘彻觉得,就这样不能和自己一心的丞相怎么能用? 无才也就罢了,还拖后腿,拖这么不聪明。 王阿渝又问,“这“建元’年号怎么回事?” 刘彻耐着性子道:“朕是皇帝,就不能给自己取个年号?” “以前的皇帝都没年号,你大父没有,你父亲没有,高帝也没有,连始皇帝都没有,你为什么要和别人不一样,非给自己弄个年号,这么惹人注目?” 刘彻简直头疼,“我万象更新不行么?我就要建设新纪元,简称“建元''''怎么了?” 王阿渝听到刘彻如此新奇的想法,没忍住笑了。 她看看门外,“我没觉得不好啊,我还高兴呢,我儿子有这么大的心愿去万象更新。不是怕太皇太后嫌你没事又弄新花样么,老人家了,爱遵循旧制,看不得新东西了。你以后做事,也得聪明一点,不能硬顶。” 不管怎么说,新皇帝上任第一把火,还是被众人联合给掐灭了,招揽来的新人被弃用,东宫给刘彻留了点颜面,年号“建元可以用着玩,但东宫的人,最好别动! 刘彻有点消沉,东宫比自己说话管用,自己说什么,东宫一反对,就真的实施不了。 自己想强硬地实施,所有朝臣都来劝自己,连亲娘也来劝,自己还能怎么办? 王阿渝道:“去赶紧与皇后生个孩子吧。” 在政务受阻的刘彻,也只能在后宫转悠了。 让阿娇高兴的是,刘彻现在也对榻事有兴趣,眼里也只有自己,还没想着多看谁一眼。 两人在椒房殿里恩爱了一个冬天,后宫里的人都望穿秋水了,也没见皇后来报喜,心里不免着急。 抛开历史因素,王阿渝作为太后也是有私心的,自己只有这一个亲儿子,连兄终弟及的“弟”都没有,万一出什么不测,刘彻这一脉可就全军覆没了。 在内心里,她并不觉得自己的孙子一定非得皇后所出,原则上,只有是自己儿子的骨血,哪个女子生的自己并不在乎。 但阿娇背后有馆陶公主,有东宫窦家,所以她又不能表现出太着急,只是觉得会不会后宫里人多眼杂,小夫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