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渝上前轻声安慰窦太后道:“长公主说得对,圣上不正在调查么?一旦调查清楚了,就能还梁王清白了。” 窦太后一听,哭声更甚了,“这不正中了皇帝的计谋么,他等了这么久,可总算抓着刘武的把柄了,他能轻饶了他?!” “娘,也没证据一定是刘武呀!您就等等消息吧。” 馆陶公主还是有些不相信的,觉得刘武现在敢这么做完全是找死,你何德何能要跑到天子脚下与皇帝叫板啊? 王阿渝就一直附和着馆陶公主,“对,没有证据是梁王,太后您就放宽心吧。” 这时就听门外有话道:“若梁王清白,与此事无关,朕有什么理由不饶他?” 就见门口窦长御疾步走进来,还没来及禀报,刘启后脚跟便进来。 “朕已决定调查到底,特责令田叔去梁国彻查,若无事,定还刘武的清白!若有事,梁王必须对此事负责!” 王阿渝明显感觉到,东宫与西宫的对决,刘启已稳占上风。 馆陶公主只能说,“陛下,母亲哭了一晚上,眼睛都哭肿了。” 窦太后突然抬起哭肿的脸,对着皇帝的方向,愤恨道:“你是要借机杀了我儿子?!” 刘启向身侧看,对紧张得发抖的帝姬们道:“你们先回吧。” 王阿渝也想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还没走两步,就听窦太后怨恨道:“皇后留下。” 这次刘启没再像上次那样坚持让王阿渝离开。 于是王阿渝只好站住,看着程美人、栗美人和唐良人慌忙离开了长信殿。 馆陶公主也好像很担心母亲和兄长对立起来,着急地劝道:“这不是还没查么?我们是一家人,怎么说这么血腥呢?” 窦太后却冷冷道:“一家人?刘荣是不是一家人?他是前太子,是怎么死的?是皇帝想让他死!栗姬又是怎么死的?” 然后指向王阿渝的方向。 “是皇后指示馆陶,让她去对栗姬下手——栗姬是被皇后害死的!” 王阿渝心里咯噔一声,本能看向馆陶公主,她怎么能向窦太后说起这事? 此事重提,难道窦太后要除去自己? “我不追究皇后,你也别追究刘武,可否?” 这是在讨价还价。 长信殿内一片死寂。 刘启冷言道:“栗姬之死,朕负责,是朕赐她死。” 窦太后怔了一下,“你想包庇她?是我没让馆陶下手。” 馆陶公主就很尴尬了,没眼看王阿渝。 王阿渝也十分难堪,索性低头瞧着地面,谁也不看。 所谓为权,以舌舔刃,火中取栗,大概就是这样。 只是没想到刘启会把栗姬之事揽在他自己身上。 “老身救刘武,是因为老身觉得这是个阴谋!刘武这么做,对他有何益?是要把谋反的把柄亲手递在皇帝手里,让皇帝法办他?” 窦太后不满地“看了”眼前两人一眼,“你们俩,还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阴险狡诈,为了权力不惜伤害自己的亲人!老身如此做,只是不想看着你们父子相残之后再兄弟互残,让亲者痛仇者快罢了!” 这话一度让王阿渝也产生了错觉。 是呀,袁盎之死,加上十多位臣子之死,会不会是刘启安排的一出苦肉计,用来除去梁王的? 虽说是为自己的儿子好,为小野猪铲去另一个政敌,但此种手法,毕竟还是蛮凶悍的。 这符不符合刘启的手法? 符合。 他能不能做得出来? 能。 但是不是他做的? 不好说。 刘启却在窦太后面前踱了两步,冷笑一声,“那就等消息吧。田叔此人,是先帝在时就很尊重的一位德高望重之人,相信他的调查,会让母亲,会让前朝臣子,会让天下人都满意的。” 刘启又进一步,“还请母亲,劝告梁王,让他配合朕的调查,也能洗清他的冤屈。此事上,朕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心怀不轨之人!” 然后看了一眼王阿渝,“孩子都扔下,不管不问!以后再出门,不带着他们,不准离开猗兰殿门一个时辰。否则,等着禁足!” 王阿渝心里一松,连忙诺了一声,朝窦太后施了告别礼,小心跟着刘启回去了。 刘启明着斥她,实则把她从长信殿里解救出来,既然窦太后想用栗姬之事把她牵扯进来,不如也明言让孩子把她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