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除了片刻的伤感,并为临江王选了一个“哀”字谥号外,也没太伤心。 早就想到了有这一天,早晚而已。 伤心的应该是栗美人,毕竟母子连心,三个儿子转眼少了一个,就是断的左膀右臂啊。 但刘启没料到的是,王阿渝也会想起这事来。 “妾也是母亲,别说自己生的,就是刘越或刘乘哪次生病,妾不一样坐卧难宁?今日日子特殊,陛下也去安慰一下栗美人,再说......” 在刘启沉默的目光中,也停顿得恰到好处,“妾以前霸占您,也没觉得有什么,以后不能再那么任性了。” 她站起来,他的手不放,突然有赌气的意思。 现在怎么轮到你们安排朕的日常了?朕还不能随自己的意愿了? 她又回坐下,捶了捶他的肩,像哄又像劝,有点像对待小野猪,“下个休沐日如何?妾亲自侍候陛下沐浴。“ 然后坚决起身,给他留一个婀娜多姿,袅袅婷婷离开的背影。 想幽怨,就想想源头吧。 不舍得怨她?您就再想想。 御书房窗牖前种着一棵松树,当年小女儿在夜间生产,他情急之下,就在窗前挖了个坑,让侍卫去御花园移来一棵树,不想却是棵香柏,是他和儿子一起栽下的。 现在三四年过去,竟长势旺盛,枝叶间时不时渗透出一阵沁人肺腑的香气来。 她优美的身姿恰恰站在碧绿的香柏下,招呼两个孩子过来,然后慈母地领着孩子从他的窗口消失。 他眼前的风景画框里突然没了灵动香艳的身影。 刘启意念动了动,她竟会拒绝自己了? 好在他没遐思太久,又有人登门了。 王儿姁身着三层晕染湖绿曲裾深衣,如行走的亭亭玉立的荷叶,凉凉爽爽迈过门槛,提着一筒樱桃,进来就笑嘻嘻让刘启尝尝。 刘启觉得自己的御书房,一处安宁之地,她们都来得勤快了点。 但王儿姁一直是让他最没办法的,她年龄小,喜欢撒娇,你说什么她除了格格笑,就是央求你按她说的办。 她说的也都是顺手的微小之事,进一步说就是吃喝玩乐消遣之事,是个人都会喜欢。 现在她柔美纤指摇着他的胳膊,明确要求,“陛下,晚上到暖云阁吧,他俩都不在。” 他俩是指的俩儿子。 都不在,意味着都在猗兰殿里。 说起来,刘启就想指责她,作为一个母亲,你怎么能把孩子随便放在别人那里? 他还没开口,她就委屈地撅起小嘴巴,“姐姐会养孩子,比妾养得好,那就让她暂且养着吧,妾只管给陛下生就好了。” 然后把娇娇嫩嫩的可人脸颊贴在你身上,还伸手环了你的腰——你能说什么? 她每次出现在陛和您挤榻去”的神情。 刘启发现,她能牵着自己的鼻子走。 自己不太会拒绝这种娇滴滴的女子,也难以抗拒她的每一句——“我要给陛下生孩子。” 男子无论多大年龄,只要养得起,都对生孩子有一种本能的兴趣,有一种创造生命的本能欲望。 以前王阿渝靠她玉润珠圆的体态,唤起过他这方面的欲望,现在,王儿姁靠声音靠纠缠就可以。 而且现在她是宫里唯一正处于旺盛生育状态的妃子。 “陛下,今晚暖云阁,榻子、茶汤都一切齐备,妾就等着怀老三了。” 面对如此温香软玉,他能拒绝不生老三么? 这边刚嗯了声,那边殿门外一阵寒凉脚步声,苏小鱼在门外传:“陛下,栗夫人来了。” 不知为何,每次栗美人到来,刘启都要本能正经一下,让自己坐端正,以一副正人君子的面目示她,可能从心里抗拒让她看到自己和别人亲近吧。 毕竟曾经深深爱过,介意过,也知道她的秉性,时间久了就变成了某种畏惧了。 连刘启自己也搞不太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这却让栗美人心里满意,认为这个男人对自己还有情意,别说新来的王儿姁,就是盛宠不衰的王阿渝,面对自己时,他们一样不敢腻腻歪歪。 刘启坐正了,王儿姁却不,照样粘着不放,还用甜得发腻的声音道:“陛下,明年这个时候,我们的三儿子就能生下来了。” 栗美人听了,却几乎一个踉跄,自己的老三在去年的今日刚刚咽气,他们却在盘算着生老三。 当下声音发冷道:“陛下,妾请您今晚来关雎殿,陪妾过一晚,为了妾的临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