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非放下银箸,抱拳,“兄长必助你一臂之力!” 刘启正喝酒,差点呛着,放下酒杯,眯眼看向儿子,“你说什么?” “儿子说,必助弟弟一臂之力!” “我问小野猪。” “我说等我长大了,要荡平匈奴!” 刘启瞬间凝神。 王阿渝很怕儿子说错话,又打圆场:“黄口小儿乱说话,陛下一笑即可。” 然后看儿子,“小野猪,快吃你的,食不言。” 刘启却向两个儿子举了酒杯,并看向在一旁侍候的侍女小槐。 小槐吃了一惊,是要给五皇子和十皇子斟酒么? “我来。”王阿渝上前,持酒樽给刘非满上,给小野猪倒了三分之一的杯底。 父子三人同举了酒杯。 “有志气,老五,你能把江都治理出来,就是大功一件!小野猪,好好修习,将来代国,可以让你去试试。” 知道历史走向是不假,可如今听到刘启亲口说出这句话,王阿渝的心还是瞬间落至谷底。 搞了半天,将来要把自己的儿子封到代国啊! 代国苦寒之地,又直面匈奴,有什么前景? 当天晚上,歇息时,王阿渝给刘启殷勤捶肩,又担心地小声提起此事:“咱家儿子小,说话有时不考虑后果,陛下切不可当真呀。” “什么不当真?” “就是他说荡平匈奴啊。” “你儿子有荡平匈奴之志,你做母亲的为什么要灭他的志气?” “陛下息怒,代国阴冷地寒,妾是怕小野猪的身体受不了。” “小时候受不了,大了也受不了?我小时候就在代国长到七八岁。“ 王阿渝便不再作声。 倒是程良人听到儿子把事情一说,没憋住笑出声来,王阿渝枉受宠几年,弄了半天,她儿子要封到代国去呀。 看栗美人和贾良人的两个儿子,都分到富裕的关东,要么燕赵、齐鲁,要么中原,本来还以为她家小野猪有两下子,看来不过尔尔。 “你父亲对你还好吧?” 刘非点头,“好。” 当娘的来了兴致,“如何好法?” 刘非虽高兴,却不会那种细腻地描述,自然也没察觉母亲更细密的心思,他觉得,能从汝南国换到江都国,对自己已是无上荣耀。 程良人叹息一声,心道:自己那块老五出生时孝文皇帝送给孙子的好玉,给出去到底值不值呢? 猗兰殿里。 王阿渝躺在刘启身侧,故意叹息道:“看来儿子我还得再生一个......” 暗影中,刘启多疑的眼光看过来,以为她会说,再多生一个,以防小野猪在代国出了事,还能指望另一个——这不就是在指责自己的安排不好么? “再生一个,以防小野猪在代国万一荡不平匈奴,有个亲兄弟,也有个帮手。打仗毕竟要靠亲兄弟呀!” 王阿渝也不傻,刘启能那么说,自有他的想法,只有顺着他的说法,才能合他的意吧。 果然,刘启很顺气,大掌揽过王阿渝的温身软玉,欺过身来,“顺其自然。能今晚最好!” 以前少府最资深的太医丞告诫过,生小女儿时,内部撕裂,以后可能生不了了。 她曾暗自庆幸了一阵子,终于可以彻底休息了。 但孩子真是不可思议的小宝贝,无论生时如何疼得要死要活,发誓再生就诅咒自己活该去死云云,一旦熬过去,看着孩子成为满地跑的小可爱,看着刘启因自己生出的小可爱对自己另眼相待,转眼就好了伤疤忘了疼。 没有孩子这种血脉的牵连,是无法让男子长久对一个女子忠情的。 年轻美貌,只是吸引他想上榻的最初力量,而孩子终究是能唤起他责任感的东西。 男子年轻时,还能对一段感情、一个女子产生让人倾慕的山崩地裂式真情,如对栗美人,随着年龄增长,越来越没这种执念和定力。 而殿外的世界,阔大的朝政,恢宏的权势,阴骜的内斗,尤其站在天下之巅俯视众生...... 有太多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女子不过是其中一种,而且又有众多后宫女人在争相分享这种关注。 所以皇帝对后宫女子,并不会花太多心思。 王阿渝也觉得,刘启之所以常来,根本就是习惯。 以前自己对他太好了,让他找到了家的感觉,而家中的孩子,又是天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