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抱袖,“自己去平息事端。” 小野猪大大方方走向刘端,“对不起,以后我和你一伙,再也不打你了,你也别找我娘告状了,我娘拿棍子追了我两次了,大家背后都笑话我。” 这事解决的,让程良人很羞愧,她当然不满意,自家儿子更丢人了。 但刘启很满意,王阿渝也满意,脸上却不表现出来。 与程良人结下这梁子,可不易消除了。 这边刚回了猗兰殿,正打算和儿子说道说道,就有内监来传:今晚圣上来用膳。 王阿渝就忙活开了,不知他是来训自己还是训小猪的。 人倒不怕训,对方要懒得理你才完了,你的好与不好他都不关心,那才叫人窝火呢。 王阿渝做了他爱吃的松鼠桂鱼,细细切了,置于盘中,鼎中的肉块也早已煮沸,摆上餐匕和著,四周点上立鹤宫灯。 一团温暖橘色的光晕中,照着主食案后面的空位,和各食案后面等待开餐的孩子们。 晚上,点盏灯,大家都等着您回来吃饭。 这就是家。 人总是缺什么,就想补什么。 了解一个人,不仅要知道他想要什么,还要知道他不想要什么。 王阿渝不知道刘启不想要什么,但知道他想要什么。 一个温暖的家。 他其实对妻妾们都挺凉薄,但凉薄的也仅是情分,现实中都很好照顾好了她们的生活。 嫁进皇室,想得到光鲜富贵的生活,生子为王侯,生女亦富贵,都如了她们所愿。 他所有儿女都有家,有母亲,他自己没有都没关系。 刘启匆忙的脚步走进猗兰殿院子时,驻了足,没叫人去禀报。 看着漆黑大门里,橘色灯光下,案上氤氲着食物的水汽,孩子们坐在案前左顾右盼,做着想吃又不敢的小动作,劳作的母亲在提醒孩子们,注意餐案上的礼仪,等待一家之主回家。 她柔白的脖颈和丰满的腰身在灯光下闪着温润的光。 想想,多久没来进餐了? 过去两年,要么在椒房殿里和薄皇后,两人言不由衷地沉默对饮,要么在御书房,与一个或几个臣子索然无味地边进食边争执......整个人都被摩挲得粗厉生硬。 他站在门口,心生温暖,再定睛瞧,槛上出现了一个小女娃,睁着一双黑曜石般晶莹的大眼睛,扶着门框在向自己张望。 是次女刘婵,她一向沉默,也怕自己,不像姐姐刘婉开朗活泼,也不如弟弟小野猪受人注目,她是静悄悄成长的。 她背后披着一圈橘色亮光,发丝也染成了浅金色,像极了传说中的小仙童。 他珍爱这几个孩子,他们都出生在他心理年龄成熟、开始重视家庭的年纪,其他儿子们都出生得太早了,那时他还是个孩子,看到这些只会啼哭的小东西就烦躁回避。 人到中年,才看到孩子的可爱,也开始知道为人父的责任。 在他走上台阶时,胆小的刘婵就悄悄转身回去了,安静地坐回了她自己的小食案后,模样乖巧可人。 “陛下。”王阿渝听到脚步声,连忙回过身来福身施礼。 刘启摆了摆手,让他们各自安坐,都不需动,自己过去在空置的主案后坐下来,随手拿起餐匕,分切了鼎中肉块最好的部分,分别置于四个浅盘中。 王阿渝明了,悄然上前,把父亲的善意分别端给了三个孩子。 每个孩子面前都有肉块,还是他们的母亲早用餐匕给他们切割好了。 刘启突然觉得如果他这样做,孩子们会与他更亲近些吧,起码二女儿不会再觉得与自己生分。 果然,年幼的刘婵,清澈的大眼睛抬头向父亲看了一眼。 刘启忽然发现,自己没那么会笑,和善是能表现出来的,但慈父之笑,自己好像不会。 他能回来进膳,能细致地照顾一下每个孩子,王阿渝已经喜出望外了。 他这么锋利的人,估计也不会变得细软了。 她殷勤地为他斟上自己私酿的甜酒,米白色中隐隐散着菊花的芳香。 这顿晚餐,平静,温暖,很完美,达到了预期。 孩子们吃完,以前还要和母亲闹腾一阵才肯上榻休息的,父亲在,就都自觉地放下筷子,散了。 尤其小野猪,白天闯了祸,现在比谁跑得都快。 王阿渝为刘启更了熏制的豆蔻香气的中衣,觉得晌午事还没完,温声细语地解释道:“您肯定对妾有想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