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么,给皇帝弟弟送美色,也是为自家的前途考虑,自己的夫君堂邑侯才有一千八百户的食邑,远不如自己名下的汤沐邑多,膝下又有二子一女在逐渐长大,怎么看都太寒酸,自己作为先帝的长女,现在皇帝的姐姐,近水楼台先得月,怎么也得想想办法不是? 王儿姁本是自己遇到的意外之喜,这丫头不像其姐王阿渝温婉动人,竟神似栗美人,有无人可及的美貌和无人敢惹的傲娇,谁都知道刘启年轻时与栗美人有过几年刻骨铭心的恋情,用这个最易打动他了,最不可得是初恋嘛。 但没想到,自己和王儿姁的打算会被东宫的薄太皇太后利用,要为薄皇后借腹生子。 利用也就利用了,有利用价值就好办事,没想到后来皇帝弟弟加入进来,不仅没反对,反而将计就计。 原本以为一切顺利后,自己能得到奖赏,刘启登基后,一般都会大力封赏的。 但没想到王阿渝中间会插一杠子诞而走险,愣把王儿姁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接走了。 这不是有意戳破薄太皇太后给薄皇后找人借腹生子的计划么? 这种情况下,自己能直接找王阿渝要人么? 瞎子都知道,没有刘启背后纵容,给她一百个胆子她敢这么做? 所以,她特意来找刘启问个说法。 刘启又坐在案桌后,看内史晁错的上疏,有关汉律的各种修订...... 馆陶公主进来后,行了礼,就不外人似的给皇帝弟弟倒茶汤,“哎呀,这茶汤做的真是粗心,要知道我就在自己家煎一壶带来就好了。” 苏小鱼在一旁小声道:“是皇后刚才送来的。” 馆陶公主一怔,暗自咬牙切齿,真是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只好盈盈一笑,“皇后的口味向来与众不同,越发让我跟不上形势了。可能长安这些年流行这种清淡口味,我在南方久了,反而喜欢浓烈些的。”然后转头看看苏小鱼。 苏小鱼会意,转身退了。 “陛下,”馆陶公主一本正经,“王儿姁不见了。” 说完就不吭声了,默默等刘启的反应。 刘启果然没反应。 “听人说,是王美人私下接进宫里来了。陛下想怎么处理?” 刘启依然看简,还是没反应。 “我也很难办呀,大母会找我要人的呀。” 馆陶公主叹息一声,“我可本着良心为陛下您和大母办事的,为此我都把母亲得罪了。母亲本让我不要管您和大母的事,可我做这些是为了谁呀?还不是为了您!大母要让我交人的话,姐姐能去猗兰殿要人么?” 果然,一牵连到王阿渝,刘启就不淡定了,心尖宠就是不一样,把上疏往案上一丢,转过脸来。 “进宫住几天而已,这么紧张做什么?” 馆陶公主怔了一下,这么轻描淡写? “真的只是住几天?我瞅着不像啊。陛下,这种事您也别替她遮着掩着了,咱得想办法应付大母的责问呀!姐姐可是一直与您站在一起的,大母不能对您做什么,却能对姐姐做什么呀!” 馆陶公主脸色暗淡下来,“您忍心看着姐姐等了多半辈子刚回长安,又给撵回千里之外的荒芜之地么?那里可是又热又闷,蚊蝇还多。” “朕答应过你,让你以后久住长安。”刘启倒很平静。 “我倒听说了,陛下与前朝的大臣在商议修订以前的汉律,但父亲制定的彻侯就国令,若大臣们不同意修改,您也很难实施的呀。” “一项法令是否修改,要根据实际状况,朕不会为了姐姐特意修订法令的,但朕会为你特赦。” 馆陶公主阴着的脸这才为之一喜,更加对皇帝弟弟推心置腹了:“姐姐就谢陛下了。大母现在是有些糊涂,她老人家有时一门心思就想着她侄孙女的将来,也不想想,我们姐弟才是她老人家的亲孙子亲孙女呀。即便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们也该是手心对不对?人老了,竟然胳膊肘开始往外拐了,真是奇怪。” 刘启转向她,“姐姐可有什么主意?” “我这不是一听说有事就赶紧跑过来向陛下请教么?我哪有主意,有也不敢讲呀。” “有就说来听听。” 馆陶公主莞尔一笑道:“我看呀,大母可能也活不多久了。这一段时间我都在长信殿呆着呢,大母人老了寂寞,爱找人说话,我话多,她喜欢听我说话。她老家离我堂邑又不远,我还叫人去大母的故里找几名老人来长安,专门陪她聊聊天呢。我在想,大母反正也活不了几年了,这几年怎么不能撑过去?” “如何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