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蚡还责怪大哥说漏了嘴,用胳膊肘顶了一下他,压着声音道:“二姐不是不让你说出去嘛......” 王阿渝瞪了他一眼,“为什么不让说?” “还不是怕您生气。” “这样做,我就不生气了么?她穿那身晕染紫衣,你知道以前那是谁最爱穿的衣裳?” 两兄弟茫然,这谁知道? 王阿渝简直怒不可遏,一想到她隔着一层薄薄纱帽呆呆凝视刘启的样子,她就气得头晕。 “我是怎么给你说的,让她先安定下来,等我的消息!你们也不管管她,我在宫里是美人,仅次于皇后的身份,我的妹妹竟跑去公主府里做侍女,她到底想干什么?” 田蚡倒很冷静:“毕竟馆陶公主与圣上是姐弟,儿姁目的很明确,进公主府,就是找机会接近圣上。” “她真有能耐啊!”王阿渝冷笑一声。 “其实是......馆陶公主有能耐。” 王阿渝一下子悟了,想起了曾经在堂邑时的王姬,那时馆陶公主就想给刘启进献美丽动人的女子,现在竟要献自己的妹妹了。 真可笑! 田蚡:“大哥劝过她,说这样会让您在宫里难堪。但她不听,弟弟觉得她心有不甘,在赌命运。就像当年姐姐一样,姐姐成功了,所以鼓舞了她......” 王信毕竟稳重,看了田蚡一眼,田蚡赶紧闭了嘴。 “胡闹!”王阿渝气得脑瓜子嗡嗡的,“把她叫来,明日巳初来见我!” 巳初正是皇帝上朝时。 王信和田蚡躬下身,应了一声。 王儿姁是翌日巳正才姗姗来迟的。 王阿渝一夜未睡,都没想好怎么面对这个偏执的妹妹。 还想着,一定要劝动她不要再踏进宫中,其实刘启对女人的口味很独特,一辈子花柳丛中过,也就先喜欢上栗美人,然后是自己。 栗美人是得了几年盛宠,现在也不过如此,自己以后也会是这样的命运吧。 王儿姁这么年轻,才十八岁,两姐妹走相同的路实在太奇怪了,而且还是傍在同一个男子身上。 能走上,当然是好事,万一走不上,其实能让刘启指婚,嫁给一个有前途的王宫贵胄说不定是更好的出路,起码过去就是正妻,一辈子都能当家作主,可能更为幸福吧。 王阿渝看到王儿姁时,依然穿着昨日层层叠叠的晕染紫衣,依然带着遮颜纱帽,窈窕的身姿一览无余。 确实跟王娡记忆中的妹妹不同了,她长高了,身材也丰盈了。 但她对长姐仅远远站着,并不亲近。 “把帽子摘下来。”王阿渝命令道。 王儿姁缓缓摘下沙帽,却转过头去,王阿渝只能看到她半侧精致面庞的轮廓。 “你不能转过来么?脸上有什么不能见我?” “我脸上什么也没有,是怕姐姐不能见妹妹。” 她的声音依然清脆好听,犹如鹂啼,却隐藏一种尖尖愤懑的怒意。 她缓缓转过头来,是和双九年华的好身材十分相配的妩媚如画的面孔,清如溪水的眼眸里飘着一种淡漠和讥讽。 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实在太美了,美得惊心! 王儿姁看着姐姐的模样,淡淡笑了笑,“做了美人,的确整个人都贵气了,云髻峨峨,穿着精美绣纹衣缘的宫锦深衣,一看就是个贵妇。但也一看就被生育摧残得厉害,想必一个月之前步履蹒跚吧,完全没有了美女摇曳多姿的美感。” “闭嘴!没大没小,几年不见,怎么阴阳怪气的?我问你,你昨天到长信殿,到底何意?”王阿渝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参加姐姐成为炙手可热美人的册封啊,荣耀我们王家和我们的母亲呐。” 王儿姁语调倒不急不徐,还端起案子上的茶盏喝了一口。 “儿姁,你为什么要这样?” 王儿姁眉眼一变,“姐姐早把我忘到脑后了吧?” “哪有忘,在宫里有宫里的难处,你以为我是一步就走到现在的?” “好歹你也有三个孩子了,地位还不稳固?” “前两个是女儿,昨天你也看到了。儿子是刚生的,没生前哪知是儿子?” “听闻,姐姐生了两个女儿,或传闻第三个也是女儿的时候,圣上也没嫌弃呀,说明圣上对姐姐也没有嫌弃。” “你怎么用这种口吻和我讲话?” 王儿姁这才垂下眼帘,冷冷道:“姐姐原来是夜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