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苏小鱼接着小声解释道:“所以陛下每隔一个月,就来这里栽一棵。树苗都是在上林苑精选的。” 王阿渝心里一暖,“那两年后,岂不是满院子都是树?” 刘启头也没抬,“栽满为止。” 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捉住她的皓腕,“来,朕送你件礼物。” 刘启送给王阿渝的是一件流云纹环饰黑漆底的精美小匣子,状如深宫贵人的妆夜,正面一只金彩朱雀展翅欲飞,栩栩如生。 以前刘启还是太子时,手里财货紧,送的礼物很单调,动不动就是一匣金光闪闪的上等金块,只要先帝赏了他,他总会分出一些给她。 而先帝喜爱儿子的方式就是多给他金子。 现在刘启已拥有整个少府的资货,少府是掌管整个皇室田产、贡收等财政的钱袋子,等于皇家的私库,虽不如国库丰盈,但应对宫廷的花费支出还是绰绰有余,所以不知这次礼物会不会变变花样。 以前的长明殿,现在的猗兰殿,总不能穷得只剩下金子了。 见她要打开看,刘启阻止了她,“先不要看,过几日再说。” 这让她愈发好奇起来,没准是个稀罕的物件。 王阿渝天生乖觉,不让看,就真的不看。 所以刘启也放心地把漆匣置于她案头上。 现在刘启留宿她也不怕,他有三个月的服孝期,即便醉酒,他也不会逾矩,先帝与刘启父子感情深厚。 刘启其实是很看重礼法规制之人。 没事做,刘启就满殿里逛起来,凡是不满意的器具家什都换掉,换不是扔,把旧东西搬回少府,把合眼的摆上来。 所以很快先前有些空旷的房间就塞得满满当当。 王阿渝虽然是个大财迷,但也并不喜欢堆这么多东西,“陛下,不要再换了,孩子小,都在屋子里跑来跑去,容易磕着碰着。” 刘启只好作罢。 晚上歇息,本又是难眠之夜,但刘启自己给自己释放了,两人难得躺在榻上无欲无求地说着闲话。 王阿渝就说起刘婉的活泼可爱,刘婵的安静懂事...... 字里行间全是咱们的女儿有多好,咱们有多会生,爹妈如此出类,女儿们才会如此拔萃么...... 本来么,刘启事务繁多,没精力和时间关注孩子,你不说,他就不知道,说了,他就以为是真的。 而刘启刚登基,正豪气干云,也爱听这样的。 刘启则抱怨了几句前朝大臣的啰嗦和不对自己胃口,虽是先帝特意为自己留下的,迟早也会换了他们云云。 王阿渝对前朝之事没有兴致,那些鼎鼎大名、从她进宫时就是大汉两千石以上的官员,她并不认识,自然不懂他在讲什么。 忽然就想,刘启现在面对如此广阔的世界,他想到封赏自己什么了么? 现在太子宫里的贵人们都已移居到未央宫,除了薄皇后只差一个册封,其他人头衔还未定,自己将会得到什么品阶? 别看刘启现在与自己热络,行走在权力之巅的人其实骨子里都冷酷着呢,比如对栗良娣,估计自从离开她,他就真没回去过。 那是他最真挚的初恋,曾经给他生了三个儿子,他在她身边应该度过了人生最美好的青葱岁月,他都还尚且如此。 先帝也是有名的仁德之主,对椒房殿里的窦皇后还不是照样冷落了二十余年,崩了,连皇后的陪葬陵都支得远远的。 所以,有些好处还是受宠时就得到,否则过期不候。 但如何给自己讨封赏呢? 以前没要过,都是他主动给,因以前盛宠,来日方长,不急那一会儿。 现在自己马上生三胎了,就九五之尊这气势,自己的榻恐怕快装不下他了。 他最早想请封自己为良娣的,结果被薄太后拦了下来,几年过去了,他也并没觉得有什么。 皇帝后宫里也就七级品阶:正妻皇后,美人,良人,八子,七子,长使,少使。 其中良人有每年一千石俸禄,王阿渝觉得初封能给自己一个“良人”,就十分满意。 “美人”想都不敢想,前面生了儿子的好几位恐怕要挤破脑袋吧。 “陛下,现在宫人唤妾为夫人,妾还有点不适应,沾了陛下的光,还有点晕晕乎乎的傻乐,恐怕以后有了新头衔,又要晕乎一段时间了。” 刘启满眼疼爱地看了她一眼,“你就这样晕乎,除了大姑娘二姑娘,都快顾不上朕了。” “怎么会,只要陛下在,妾眼里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