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刘启不爱听了,虽然他一直对栗良娣客客气气的,“男婚女嫁,总得互相先有情意走在一起,才算良配。你的意思是要强配么?” 栗良娣这才罢了,高着姿态下蹲了蹲,“烦请太子认真考虑妾的请求,妾也好给慎夫人一个交代,还一份人情。” 然后高着眉眼,转身走了。 人出去后,门外苏小鱼矮着身影,悄悄又把门带上。 栗良站在书房的台阶上,看着头顶洒下的燥热阳光,对身后的关门,是知道的,心头莫名一股酸楚。 当年那个双十年华的自己,何尝不是与刘启恩爱得目中无人,也是书房里关上门,连苏小鱼站在门口都觉得多余。 他那时十六七岁,热血又莽撞,像一头不知停歇的野兽,他眼里只有自己,要什么都是给满的。 转眼,自己就成了昨日黄花,成了旧人,他与新宠又恩爱如斯...... 刘启,你不是不念旧情,你就是渣。 夏日的风送来少女银铃般的笑声。 她转头看到了银杏,站在樱桃树下和一个年轻男子说着什么,真是花一般的年纪,除了体量有点小,和邱思还真是相配。 栗良娣突然冷笑起来,心想:要让里面的宠妾什么都如意了,那自己真是不中用了。 书房里,王阿渝很不悦,不信天底下的事就这么巧,自己刚要给银杏说媒,栗良娣也来了。 采薇究竟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能撬动这尊神为她说媒? 她一个小小的侍女,有何利用价值? 她曾是自己的好姐妹,栗良娣是拿她在对付自己么? 自己现在才生了一个女儿,就如此成为她的眼中钉了? 抬头看刘启,他似无精打采坐在案桌后,静默地盯着地面。 “您要给采薇指婚?”王阿渝缓缓把汤茶注入刘启面前的琉璃盏中。 刘启拧眉,不答。 “采薇喜欢的可不是他俩中的任何一个,太子要给属下指一个不喜欢自己夫君的妻子么?” “不都是你惹起的?”刘启举杯,看了她一眼。 “妾也是好意,就是没想到采薇能把栗良娣请来做说客。真是厉害呀。” “我如何回她?”太子伸手摸了摸她渐鼓起来的肚子,也犯了难。 看得出,刘启对最初的恋人是怀有敬畏之意的,不像对待程良娣和贾良娣那样,可随意打发。 栗良娣显然也不是好惹和好打发之人。 深爱过的人,即便以后不爱了,内心也有很深的羁绊。 王阿渝觉得,若自己不坚持,刘启没准会顺水推舟卖栗良娣一个人情。 她明明是冲自己来的,刘启也许只会认为是巧合吧。 “那能不能在您给采薇指婚前,先成全了邱思与银杏?毕竟这一对,是两情相悦的。“ 刘启哼了一声,愤愤不平道:“把那个采薇指给郅都?” “郅都不是已婚配了么?” “若仅仅是过去做妾,还用我指婚么?” 也是,栗良娣出面,肯定不能把采薇许给郅都做妾的,那就太没面子了。 “妾为您想想法子吧。” “要快!” 王阿渝回去就思索了,这栗良娣若是针对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 只是妒忌自己受宠,还是给投奔她的采薇一个交代? 其实她真的犯不着跟一个目前只有女儿的自己作对,自己现在对她有什么实质威胁么? 没有自己,刘启还会找别人宠的,也不一定再回去接她。 她不安静地等着自己的儿子将来当太子,究竟要折腾什么? 而刘启也一向不怎么在女子之间动脑筋的,栗良娣说与慎夫人有交情,为慎夫人宫里名不见经传的小侍女保媒,他一定当了真。 估计栗良娣也在赌,赌刘启不会婆婆妈妈真拿这点小事去求证慎夫人吧。 即使将来哪天有事说起了,这事也早已过去了,慎夫人不拘小节又有畏她的性情,也不会怎么着她。 王阿渝想破了脑袋,有一天在院子里转,抬眼看到赵内监一晃而过的身影,心里异动一下,会观天象测人面,没准这个人能起作用。 便回殿里拿出一枚印刻了“上”字的黄金,直接去了未央宫西门。 王阿渝直接把金块摆在案桌上,单刀直入对赵内监道:“我是为太子请求赵内监一事的。” 赵内监赶紧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