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甚尔有一个妹妹。
妹妹大概比他小很多年,是十四还是十五岁来着……
他已经忘记确实的数字了。
虽说是一族同胞兄妹,但她的性格很糟糕,跟他并不亲近,连见面都很少。
因为跟没有咒力的废物的他不同,他妹妹是天赋顶尖的家族候选继承人,从小就是优秀至极的孩子。
他家是古老传统的咒术家族。
自诩高贵却没半点能力、天天用鼻子看人的品行腐烂发臭的家伙到处都是,天赋优秀的勉强算有几个。
但他的这个妹妹,是最出众的那个。
——不是他因为血缘偏袒她,而是咒术界对实力有一套清晰到讨人厌的标准。
咒术师从最低的四级到中流砥柱的一级,实力晋升过程大概要十年,即使是最天才的人,也要十八岁才能晋升为一级。
而他的妹妹当时年仅十三岁,已经成为了家族中不超过五个人的“特一级咒术师”。
禅院家拼命催谷训练和提拔她,为了让她跟五条家数百年一遇的“六眼”天才较劲。
而她确实拥有符合级别的实力。
如果问他有什么感想,就是:差距太大,已经麻木了。
家中有兄弟姐妹的人都知道,要是他们表现糟糕,你会很不高兴。
但要是他们表现优秀,你会更不高兴。
当妹妹以坐火箭的速度成长,禅院甚尔就完美地理解了这点。
而且,妹妹的性格绝对称不上讨人喜欢。
她不像童话里的公主、甚至不像一般故事书里的温柔体贴的妹妹——
啊,就像现在。
某位超远房族兄在对他妹妹求爱……用“求爱”来形容好像不太对,对方只是用高高在上的语气让她成为他的妻子。
妹妹似懂非懂的问,“妻子?变得像她们一样吗?”
她指那些温驯地伏在地上的女人们。
那位族兄的手不老实地摸上她那细圆的肩头,像确认手感似的捏了捏,眼色毫不忌惮地上下打量着少女出落得美丽动人的身体。
妹妹的眼神顿时变了。
“当然,像你这样的女人有点姿色就不把男人当回事,还是得学会侍侯男人——”他的语气带着油滑与蔑视,“不过我允许你只侍侯我一人……”
啪!
不等他说完,他的话就被一巴掌打断了。
妹妹瞬间就明白了自己受到侮辱,毫不留情扇了对方一巴掌。
还是用上咒力的那种,把人抽得飞起两三米,再配上一声掷地有声的“滚!”。
“……”禅院甚尔本来打算上前为妹妹解围的脚步停下,决定当作什么都没看到走开。
那个小时候又软又可爱,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他的妹妹,简直就像他昙花一现的幻觉似的。
不过,这样也好。
他看到走廊被礼教压弯了脊柱的妇女们。
她们注意到他的视线,立刻诚惶诚恐地问他需要什么——
双膝下跪,额头贴地。
卑微得恨不得整个人都融进地板。
……比起她们,还是妹妹的样子比较顺眼。
禅院甚尔一言不发地走开。
禅院家有不成文的规定:最出色的天才,理应拥有一切特权。
这句话还有一个反过来的版本:
没天赋的家伙,理应当所有人的脚下石,成为最卑贱的下仆。
在禅院家,拥有自己的个性是少数天赋者的特权。
没有咒力的人只是一个没有名字的符号。
就像全被剃光头的武艺队“躯具留”。
就像穿着统一和服跪在地上的女侍。
他们全都或多或少都跟本家有血缘关系,只不过是生下来没有天赋,就成为了下等人。
远处传来妹妹重揍对方的声音,伴随着少女的咒骂,“龌龊的猪?”、“蠢货”、“凭你这废物也配”……
尽管内容不堪入目,少女清澈如泉的声音还是很好听。
刚才伏在地上的女人们也悄悄看过去。
年长的不是麻木地瑟缩起身体,就是嘴中念念有词“不行、不像样、成何体统……”
某些年幼的女孩们眼中流露出一丝羡慕。
唯独妹妹是天才中的天才,年到十三岁,已经有很多成年人打不过她了。
这才让很多人避着她走,不去触碰她的霉头。
刚才那个族兄是族内精英“炳”的成员,照样被她揍得脸青鼻肿,捂住鼻血嘴里咒骂着跑开——
想来他出手前,没想到那是一株带刺的鲜花吧。
“哥哥。”
妹妹清淡的声音传来。
禅院甚尔骤然回头……他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