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角又疾速盖严,松口大气道:“酸……酸菜啊……我还以……以为你拉屋里了呢……”
傅卫军抿紧嘴角,将不慎泄露的笑意生生抿了回去。
“对……对了!给……给你!”隋东一手端饭盒,一手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白瓷瓶,“谢……谢谢你上次帮我们说话!”
他俩层层叠穿的单衣外边终于有了外套,虽然不合身,虽然袖子卷了两卷,虽然肩线几乎塌到手肘。
你把目光收回到白瓷瓶上,环瓶身一圈墨绿标签,上书:松河冻疮膏。
“是我……我送你的!不是……不是军儿送你的!松河特……特产,军……我特意回了趟老……老家买的!”隋东说完,邀功似地回头冲傅卫军一扬下巴。
你摇头,表示不能收礼。
摇完心叫一声“不好”,就傅卫军那天扬手摔围巾的决绝劲儿,小白瓷瓶的下场恐怕不妙。
果然,傅卫军劈手夺过那瓶据说不是他送而是隋东送的冻疮药膏,转身就朝楼梯口大步流星。
流得甚急,没发现刚刚靠墙的那只大衣袖子已然换了颜色。
隋东怀抱那盒酸菜,往他那边追了两步,刹住,往你这边撤了两步。
“警……警察姐姐,打……听个事儿呗,内……内天给我们验尿的法医姐姐,就……就睫毛特长内个,有……有没有男朋友啊?”
法医姐姐?
睫毛特长?
小侯?
“既然都给……给我验过尿了,就要对……对我负责,对……对吧?”
你摇头,表示不知小侯有无男友。
“不……不是,你……你也哑……哑巴啦?”
“给你验尿,又不是给你把尿,负什么责?”
“你还是哑……哑着吧……”
“……”
第二天一早,你去楼下取鲜奶。
作为给青年警员的额外福利,警队在奶站订了鲜奶,每天六点由一名穿蓝大褂、戴蓝袖套的送奶工蹬着蓝漆三轮车准时送来。
鲜奶装在玻璃瓶里,玻璃瓶搁在奶箱里。
奶箱形同信箱但不落锁,紧挨着宿舍楼一楼的小黑板公告栏钉了满墙,奶箱上用蓝油漆标明宿舍号,喝空的玻璃瓶还得准时放回箱里以便回收。
打开307号奶箱,箱内两只白瓶。
高的胖的那瓶装着鲜奶,矮的瘦的那瓶围一圈墨绿腰带,上书:松河冻疮膏。
冻疮膏下压一字条,笔迹清秀,写捺的时候,习惯以一个小小的上翘弯钩收笔:“那酸菜你没吃吧?我俩尝了,差点去了。”
落款:“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