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看了……生?难?是不是因为看了那里,所以才不小心出了车祸? 迟茸盯着江枝惑臂上的伤口,心脏钝钝的难受,像被粗粝的砂纸刮擦着,莫名喘不上。 他目光往侧面挪了挪,不看江枝惑,指尖深深陷在心里,掐出几个凹陷。 “……哦,好。”少年声音放的很轻,几不可闻,模样极力平静,“妈妈伤的厉害吗?” 江枝惑深深注视少年,心疼的厉害,摸摸他后颈,“没,虞阿姨也是擦伤,伤口更小一点,别担心。” “就快查完了。”江枝惑攥着少年腕,他拉近了点。 他虞渔从迟行堰的房间里带出来一个U盘,U盘连接着画室监控,但是有数据锁,他们一时打不开,所以带回来了。 等打开看,崽崽失忆的原因,应该就清楚了。 迟茸咬了下唇瓣,不自觉轻挣挣腕,脑袋里嗡嗡响。 “崽崽。”江枝惑察觉他动,握的更紧了一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你现在在什么?” 迟茸微愣。 他什么? 他也不知道他在什么。 天色暗了,屋里还没来得及开灯,光线昏沉,有些像门窗锁的画室。 鼻尖药味浓郁,还是一丝微弱的、刺鼻的血腥。 迟茸指尖蜷着,心脏异常鼓动,总觉得慌,“……能、不查了吗?” 少年低声道。 查这些做什么呢,他已经不记得了,迟行堰也入狱了,查出来,又能做什么呢,既没什么用处,还……白白出车祸受伤,徒受无妄之灾。 小猫头鹰一样的,无妄之灾。 他瞥向男生肩膀,心口针刺似的疼。 江枝惑望着他,抬人抱来,迟茸在他臂用力的一瞬间心脏抽了一下,下意识避开伤口,江枝惑箍住他,强硬将人抱到沙发上坐下。 “崽崽。” 他少年抱到腿上,瞧着他没什么血色的唇,声音很低,“如果这些事,你了,放下了,当然可以不查。” “可你了吗?” 他凝视少年颤动的眼睫。 迟茸没说话。 江枝惑盯着他,“崽崽,即便你不记得,可你梦游已经在躲我了,你潜意识里避开我。” 梦游是内心愿望的体现,现在还是梦游,可放任下,说不定哪天,他的崽崽白天也要躲他。 又或,再一次失忆,再现在的他也给忘了。 明知伤痕就在那里,总不能放任烂下。 迟茸撇开视线,指甲戳着指腹软肉。 . 查便查,迟茸零碎的记忆与噩梦连贯不起完整的往,江枝惑说他没没放下,可他不在意与否。 他只是希望,江枝惑妈妈不要因为他受伤。 不要因为他,受到本不必遭受的伤害。 就像这次的车祸。 他们本可以不必经受的。 他们本不需要到隔壁市,又或,如果他能早早恢复记忆,江枝惑知道的告诉他,那他们也不必再这趟。 迟茸脑袋里乱的厉害,耳朵里有细微的嗡鸣声。 妈妈给他发消息,说伤的不严重,只是在活动场地擦破点皮,看他不放心,又拍了张照发来。 迟茸看着机,指尖攥的发白。 都说是擦伤,都说不严重。 皮都擦破了,底下的腥红颜色清晰可,甚至血还没怎么止住。 迟茸垂着眼。 他不这样。 人也好,动物也好,他不有谁,因为自己受伤。 江枝惑洗完澡出来,迟茸仔细看了他的伤口,没沾水,又小心翼翼再上了药,腥红的伤痕在眼前晃动。 他重新贴了纱布,收拾好药瓶染血的棉球,娴熟的整理干净。 少年脸上没什么反应,也不太说话,像是在走神,又像是脑袋里空荡或嘈杂。 江枝惑凝视他,握住他。 温热的触箍上来,迟茸一颤,下意识后退缩回,恍惚抬眼,“怎么了?伤口疼?” 江枝惑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不清楚他是因为起往而紧绷,还是因为什么别的。 眼底暗色清晰,嗓音沉闷,“不疼,一点擦伤而已,不要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