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叔可以肯定,这群守墓人,叛变了。
这群像猴子一样手脚灵活,动作迅速,他一喊就过来的守墓人,一直就藏在河对面。
他们在河对面,看着他打开他们王的黄金棺椁。
看着他,把他们王的尸首,从棺椁里踢出来。
他们任由他们王的尸首,被他随意地丢在地上。
也看着他,拿他们王的尸首当肉盾,来威逼守墓神将。
他们是守墓人,却任由他践踏,他们王的尸首。
甚至,要不是他发现了,他们的存在,把他们喊了出来,他们很有可能,会任由他,把他们王的尸首毁掉。
不对,不是任由他,应该……
这些人在期盼,期盼他,毁掉他们王的尸体。
“与药王谷合作的人,是你们?”九皇叔对上他们,凶狠如野兽的凶光,心下了然。
他就说,药王谷谷主哪来自信,认为引他下墓,就一定能要他的命。
但若是有这些人与他们合作,九皇叔就能理解,药王谷谷主哪来的信心了。
这些人……
虽然没有交手,但一个照面,就足够让九皇叔明白,他们的实力不弱。
他们瘦小却精悍,露在外面的肌肤,都充满了力量。
“是。”面上画着浓重色彩图腾的守墓人,在顿了一下后,点头了。
看他们僵硬的姿态,以及哪怕是极繁的图腾,也掩不去的懊恼与惊讶,显然是没有想到,只一面,九皇叔就把他们看穿了。
“所以,你们现在,是来履行盟友之职的?”九皇叔将手中的尸首举起来,淡漠地开口:“你们确定,你们要履行,身为盟友的责任?”
九皇叔的语气,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但语速比之前慢了几许。
熟悉九皇叔的人,都知道他这是在嘲讽。
嘲讽这群守墓人,并非是守诺的君子。
苏云七听出了,她从九皇叔身后,探出半个小脑袋,看了一眼站出来,与九皇叔交流的守墓人,见对方并没有听出,九皇叔话中的嘲讽之意,笑了一下,又退了回去。
不想,她这一笑,却引起了,为首那人的注意。
那人皱眉看着苏云七:“吾王的新娘!”
“我不是。”苏云七僵了一下,想也不想,就否认了。
什么吾王的新娘,她承认了吗?
初嫁从父,再嫁从心……
她初嫁,被圣旨按着强嫁,她已经够不爽了。
再嫁……
啊呸!
她才没有
再嫁了。
先不要说,她跟九皇叔的夫妻关系,还没有解除,不可能再嫁。
就算解除了,她也不会再嫁。
这个破世界,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女人嫁了人,就成了某个男人的私有物,被困在后院那片小天地,别说行医了,就是出个门都能要人命。
说实话,嫁给九皇叔,从某方面来说,她还是幸运的。
九皇叔身居高位,站得高,看得远,格局与见识,不是普通人能比得上的。
九皇叔虽然有种种不好,但有一点,他却是赢了,这个时代九成以上的男人。
九皇叔没有禁止她行医,也没有禁止她为男子医治。
要知道,这个破世界,男人把女子视为自己的私有物,是不会允许,也不会接受,自己的女人与外人,有肌肤上的接触,哪怕是为了救人。
九皇叔他到底,还是有不俗之处,与这个时代的男子,是不同的。
“你就是,吾王的新娘!”为首的守墓人,定定地看着苏云七,阴沉的眸子透着不满与怒火:“你是我们献祭给吾王的新娘,你与吾王已举行了仪式,你是吾王的新娘,你不该在这里,你该陪吾王长眠。”
苏云七
嗤笑一声,反讽道:“你们是王的守墓人,你们世代受王的恩泽。王的尸首被人毁去,你们不应该在这里,而应该以死谢罪。”
苏云七这话,无论是语气,还是风格,都与守墓人一模一样,要说不是故意的,都没有人信。
“你在挑衅我们!”守墓人虽与外人接触不多,但他们只是见识少,并不是蠢。
苏云七摇头:“不,我在告诉你们……你们不配跟我谈,我应该在哪里。”
做人,不能又当又立。
这群守墓人,明显是背叛了他们的王。
她不知道,这群守墓人,经年累月的,守着一座死气沉沉的墓,有多么有痛苦、难熬。
但她知道,作为背叛者,他们已经没有资格,站在守墓人的立场说话。
“你在嘲讽我们!”在九皇叔指出,他们与药王谷的人合作,守墓人就知道,面前这两人什么都知道。
知道他们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