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氿朝与邬渊陨落以后,临界于六界之外的无边地域,一夜之间凭空矗立两座雄伟辽阔的宫殿,正是如今的氿朝宫,与邬渊宫。 昨夜,重时丧失理智的模样,醉烟仍然历历在目。她担心付临瞧出端倪,届时重时成为众矢之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的处境定是岌岌可危了。 因此,醉烟是半分不敢耽搁,马不停蹄地赶往邬渊宫。 宫殿距离天界尚且有一段距离,待醉烟赶到时,踏入邬渊宫的动作却停住了。 她开始犹豫不决,如果重时现在是失控的状态,该怎么办? 醉烟沉思良久,苦不得对策。在众神焦急的视线下,只得硬着头皮进去。 可令她意外的是,大殿与往日一般肃穆、深沉,厅中央仅有女子低泣呼救声。 而六界的帝主,正站在一旁施法,残杀女子。 男人极为俊美,他眉目深邃,脸庞的轮廓似上古时淬炼的神器,一眼惊艳万年,完美地诠释了世人眼中神祇的模样。 重时早在醉烟即将抵达邬渊宫时,就察觉到她的到来。 往日醉烟甚少主动找他,现今正是上朝的时辰,她出现在邬渊宫是为何,重时怎会不知道? 但昨夜里,重时被醉烟惹得怒火中烧,现今一早,无知的凡人居然打搅他的静修,后果自负。 付临随行而来,见到苏半雪悬空在大殿中央,她被法力牵制住无法动弹,血色全无。 付临考虑片刻,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时,准备出手,却被眼疾手快的醉烟阻挠。 既然重时没有犯旧疾,醉烟索性趁此机会铲除掉苏半雪,以免后患无穷。 醉烟不允许有人坏她的事,“神尊,你身为天界旧神,是知晓天规戒令的。凡人擅闯天界,按照律法,应该处以死刑。” 苏半雪虽然不认识醉烟,但见众人敬畏她,深知此人影响她的生死。 听到醉烟的话顿时慌张不已,她急忙解释:“付临,我不是故意闯入邬渊宫的。” 付临收到苏半雪求助的眼神,见她泪眼婆娑,纤细的脖子快被拧断的模样,一时间于心不忍。人毕竟是他带到天庭的,他理应负责。 付临不再犹豫,“天后,苏半雪虽然是凡人,但她是皇室的帝姬。若是将她处死,难免影响天界与凡间的关系。” 万年的变迁,六界之人早已不再安分守己,争权夺利的事件频频发生,而神界的威严亦是随之削减。 付临着实是狡猾,拿准了醉烟身为天后,身系责任,不敢轻举妄动。 一旁的重时,眉骨上挑。醉烟的性子,他是知道的,不要看她一副心怀天下的模样,心却是极冷的,有损她利益的事,绝不会干。 既然如此,他便先下手。 正当重时眼底深处蕴起一抹阴冷时,前方与人对峙的女子,却突然轻笑。 醉烟姿态高贵,她上前一步,气场极具压迫性。 她与付临对视,绛唇微弯,“你是在要挟本宫吗?” 付临心里一紧,他觉得是在就事论事,道出事实罢了,“殿下……。” 他正要解释,醉烟可不愿听他冠冕堂皇的话。 醉烟望向楚楚可怜的苏半雪,最终视线落在付临身上,她一字一句发问:“吾乃氿朝之女,得天正统。而今,贵为天后,执掌六界,尔不过一介旧神,竟敢为凡人威胁本宫吗!”话音不轻不重,却在空旷的大殿中萦绕,敲打众神的心。 付临也是有脾气的。面对醉烟的公然挑衅,他早已心生不满。 男人骤起一身寒气,“醉烟,不要得寸进尺。是我将她带入天界的,我自会领命受罚,但她并未犯错,你贵为六界的主母,理应宽容大度,为何要步步紧逼?” “呵。”醉烟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你既然知道我是六界的主母,便应该听从我的命令。更何况,是你无视天规戒律在先,我若饶过她,为你二人开了先例,日后我将如何服众?若是皆与你似的,纷纷跨越界限,搅得六界不宁,我该如何治理四海八荒?” “再且,我令重时杀的人,神尊以为可以拦得住吗?”醉烟拖曳尾音,含笑。 “天后的话,我自是得听的。”重时下颌收紧,暗黑的眼眸浮现浓稠的笑意。虽然醉烟是在借他杀人,但不得不承认,她的话,取悦了他。 男人肤色是病态的白,但他的唇瓣却是极为殷红。此时他略带肆意地微翘唇角,不知情的人该以为是邪性的魔尊,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六界之主。 重时话音一落,便要下死手。 而付临因为夫妻俩人的对话,眉头紧锁,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