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回京之后生了场大病,她平日里身体很好,一年到头都病不上一回,难得染病,来势汹汹。赵璟干脆连早朝都不上了,请了假在家陪着,皇帝因他立了功劳,准许了。
消息传到外头,免不了感叹一番靖王和靖王夫人情深意切。
靖王府内,阿谷端着汤碗进来:“十八,药来了。”
屋内昏暗,尚未掌灯,十八睡了一天才起来,浑身汗水涔涔,满脸通红,像刚从河里捞出来的。
“什么时辰了?”她的声音还哑着,说完剧烈咳嗽起来。
阿谷答道:“酉时了,等会儿该到晚膳的时间,王爷说等会儿回来陪你用膳。”
十八摇摇头:“没有心思吃饭,外头怎么这么亮堂?”
“下雪了。”阿谷把药端过去,见十八端起来喝了,另一只手拿着帕巾替她擦汗,“今年的雪下的格外早呢,天气也冷得很。”
屋子里倒是暖和,正中的碳炉一直供着暖。
“爷呢?”
阿谷道:“王爷在书房,我帮你去叫他!”
“别!咳咳......咳......别去!”十八急的从被子里坐起了半边身子,“别去打扰他了......”
阿谷忙坐回来给她顺气:“好好好,不去,你这风寒刚见好,可别又加重了!”
等十八躺回去之后,阿谷才说:“算不得打扰,王爷头几个时辰就来问过你的情况,我看呐我要是说你醒了他立马就得过来!”阿谷嗔笑道。
十八脸上分不清是因为羞赧还是因为风寒,咳了几声,索性闷进被子里。
“王爷真有正事......”如若她猜的不错,□□案有赵璟在背后做推手,武王回京之际,势必有诸多事情需要赵璟打点,她不会自恋到以为赵璟休沐在家当真全是因为她。
阿谷瞧十八模样好些了,和她说笑道:“你每天待在房里,倒是比谁都清楚王爷的事,当真是鹣蝶情深啊!”
十八冲她道:“从哪儿学来的?”
“平安教我的,现在我也不是大字不识一个了!”阿谷“咯咯”笑了两声,“我看呐天大的事儿都不如你重要,王爷对你用的心思我们可都看在眼里呢!”
这话一说,十八倏地沉默了。
房里的水汽声夹杂着十八偶尔因为咳嗽咽下的哽断。
“怎么了?”阿谷察觉到十八的失落,“我说错什么了?”
十八摇摇头:“你没说错什么,是我自己有些事想不明白......咳咳......”
阿谷见炉子温度差不多了,这才坐到床边:“你今天怎么了?这么多愁善感的。”
十八想了想,伸手要去拿卧具,阿谷比她手快,拿了卧具放在她腰间,将她扶坐起来:“你等着我去把窗户关上!”
窗户关好后,阿谷坐回来,将被子往上提了提:“有什么事想不明白的?”
十八干裂的嘴唇嗫嚅了两下,似乎在思索该如何启齿。
“是不是和王爷有关系?”阿谷一语道破。
十八微愣,末了点点头。
阿谷止不住地得意,她并不生分,说道,“打从女金回来,我就看出你和王爷之间不对劲了。”
特别是和好之后,十八的态度特别的拧巴,时常神色游离。别人看不出来,她看得出来,她有的时候和十四使性子就是像十八这样拧巴,想和十四靠近又不甘心就这样原谅十四 。
十八思索再三,挑挑拣拣把自己和赵璟之间的事同阿谷说了一遍。
阿谷讳莫如深地听完,眉头紧皱。
“你的意思是说王爷喜欢你,但你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王爷,不知道该怎么跟王爷相处?”
十八脑袋小幅度地上下摇晃,这种事情说出口总觉得不好意思。
阿谷恍然大悟。
她总算明白十八身上那股拧巴是怎么来的了。
“十八,你有没有试过和王爷撒撒娇,任性一点呢?”
十八张着嘴,眼神扑朔,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画面:“撒娇?”
“对。”
“任性?”
“嗯!”
十八伸出手,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咳......咳咳!”
她咳嗽完了还捂着嘴不说话,阿谷看破了她的心思,直说:“你的性格一贯如此,想什么总是憋在心里,对待王爷更不必多说了。”
“我......”十八张口道,“我是什么性格?”
阿谷不假思索:“你呀?......没有性格。”
十八听了这句话一愣,复而又觉得的确是这样,她上辈子做了五年的影卫,早就忘了性格是什么。
“你这么说你可别生气,要是不愿意不用放在心上......只是十八......”阿谷看着她,目露怜惜,“你只有十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