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十八猛然睁开眼睛。
阿谷头上的两个铃铛随着她的动作轻巧地摆动,甚是可爱:“王爷?王爷怎么了?”
十八看见了阿谷,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她左看看右看看,烛光冉冉,她分明还在关河的军营里。
“阿谷?”
身着蕊黄袄子的阿谷恬笑道:“就是我呀,你没看错!”
十八被惊喜砸的有些头晕:“你怎么会在这儿?”
平安拎着茶壶从帐篷外头进来:“当然是王爷让她来的,”平安把茶壶放下,解释道,“我终归是个男子,没法贴身照顾你,再加上前几日王爷看你心情不佳,所以特地把阿谷从京城调过来。”
平安又补充一句:“你看,王爷对你多好!”
所以你快点喜欢上王爷吧!
心里这句平安没说出来。
十八心口发暖,军营中不让女子进入,王爷已经因为她破例,现在又为了她把阿谷也调过来,十八不可能不感动。感动之余,她问道:“你到边陲来不要紧吗?”
“要什么紧?”阿谷冲她嘻嘻地笑,“我本来就是你的丫鬟,再说了,十四也在这里,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不如说她知道要来边陲的时候,心里可高兴了,一是她的确想念十八和十四,二是她一直待在王府里,是个人也要发闷的。
“原来你是为了十四啊!”平安揶揄道。
阿谷向来敞亮,有什么就说什么,难得脸红害臊:“要你管!”
平安嘿嘿一笑:“咱们房箬谷姑娘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阿谷早已及笄,但是由于十四成日奔波,他们至今没有完婚,虽然没有办婚事,但大家都默认他们俩是一对了。
平安瞅了一眼十八,见后者毫无触动,忍不住又是叹息。
□□半年没看见阿谷,两个人坐到一起说了一些体己话,说了一会儿,阿谷看出十八脸上有倦意。
“夜里休息的不好吗?也是,边境肯定不能和京城相提并论。”
十八摇摇头:“要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
“那是?”阿谷疑惑道。
十八正纠结该不该告诉阿谷自己昨夜做的那个梦,梦里的景象太过真实,她一闭上眼就仿佛能看到赵璟满目怆然的模样。
梦里大声呼喊的那个人声音很是耳熟,十八总觉得在哪里听到过。
断了琵琶骨,挑了手脚筋......还有让她上辈子丧命的,铁裙之刑,那人说的分明是她自己。
梦里的赵璟是听见了自己受的刑罚,所以形神俱灭,呕出了鲜血?
十八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她耳廓泛热,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做这种梦,未免太过自恋了。
“大军在返程的途中,战场离这里不远,今天肯定能赶回来!”平安进来报信。
十八站起身来:“真的?”
“真的,前线传来的消息,斡里衍撤兵了,这一仗算我们赢了。”平安掩不住的喜气。
阿谷也跟着后面乐:“哎呀,真是个好消息!”
十八不再烦扰梦的事情,翘首等着赵璟回来,等到下午,大军热热闹闹地回到军营,又再等到晚上,十八也没见到赵璟。
阿谷端着油灯进来,看到十八脱了外袍靠在榻上:“还没睡呢?”
十八支起半边身子:“睡不着。”
“我还想着过来替你掩掩被子,倒是省事了。”阿谷顿了顿又说,“大营那里还亮着灯,恐怕王爷也没睡......”
“大营还亮着灯?”她还以为赵璟舟车劳顿,已经睡下了。
没睡,为什么没来她这里看一眼?
“是啊,那边不让我过去,但我估摸着王爷是没睡。”
十八掀开半边被子示意阿谷上来,阿谷也不推脱,解开外袍躺到了半边。
过去在王府,她们也有时候这样说些女儿家的心事,大多数时候都是阿谷在说,十八负责听。
“关河夜里冷,你那屋子里有烧炭吗?”
阿谷:“这你不用费心,平安哥都安排妥当了。”阿谷伸手揽住十八的腰身,“白天看见你就觉得了,你是不是瘦了?”说完,她点点头,“瞧我问的,行军打仗哪有不瘦的,你好不容易才养起来的肉,全便宜了。”
十八伸手按在自己的侧脸处,那里似乎真的消瘦许多。
“你见过十四了?”
“见过了,我不是那么离不得他的人,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看都看腻了!”阿谷嘴上这么说,嘴角的弧度骗不了人。
十八:“这次回京后,你和十四该办喜事了吧?”十八想起上辈子十四和房家姑娘就是在女金战后成的亲,她还去道了喜,只不过上辈子她与阿谷并不熟悉。
阿谷羞赧道:“大概是了吧,”她说完神色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