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平波气血翻滚,犯了头疼的老毛病,差点晕过去,好在有下人搀扶着坐了下来,刚坐下没一会儿,有侍女火急火燎地跑进来,边跑边喊:“老爷不好了,小姐要上吊呢!”
“什么!”
许平波赶到的时候,许烟雪被下人从房梁上救下来,气息奄奄地抱着许夫人痛苦,妻女老小抱在一块,满屋子啼声。
“女儿不活了,平白叫人糟蹋,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呜呜呜呜......”
“嚎嚎嚎,你就知道嚎!”许平波怒斥道,“你说,你与薛嵩如何传出来的勾当?”
“女儿与薛家嫡子根本就不认识,何来私定终身之说?”
许夫人抱怨着:“你只敢怪自己女儿,不敢怪那杀千刀的薛嵩,烟儿的性子你还不清楚吗?她何时不是规规矩矩的!”
听了夫人的话,许平波也知道自己莽撞了,他一时被气昏了头,仔细想想,若不是薛家,谁人敢乱嚼舌根,传的满城风雨,如此想来,许平波是将薛家给恨上了。
赵璟收到消息并没有惊讶,都在他的预想当中。
上一辈子皇帝也是要将许家嫡女许配给他,一开始他觉得是门好亲事,没想到许家不愿意将女儿嫁给他,暗中给他使绊子,他身陷囹圄,许家正好向皇帝提议废了这门亲事。
许家本意是要凭这个女儿攀一门好亲事,最后想发设法做了太子侧妃,太子才是许家最中意的亲家,而他,不过是许平波眼里的一块烂泥。
许家和薛家闹翻了最好,他乐意坐山观虎斗,左右他现在在京中官员眼里是个边缘人物,谁也不会想到他身上。
赵璟得了好消息,心情不错,画完一张山水图,下人送过来一个锦盒,赵璟打开一看,是他前几日派人去订做的药镯,戴在四肢冰凉的人身上尤其是女子,有温润延寿的功效。
这副镯子是赵璟特地为十八做的,他拿上镯子回到卧房,房里却没有了十八的影子。
赵璟先是发愣,心中一片冰凉。
屋子里空荡荡的,床铺也摆的整齐,透着股冷气儿,仿佛十八从来没存在过。
恍惚翻涌片刻过后,赵璟指尖发白,心慌意乱,劝自己先冷静,却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手上的锦盒掉在地上,赵璟夺门而出,满院子慌张地搜寻,终于到西院附近,听到刷刷刷的剐蹭声。
赵璟的步子戛然而止,他福至心灵,朝花房的院子走去,看清眼前的画面,赵璟神色难辨。
十八正在院子里练剑,下一秒一阵风旋来,夺去了她手中的剑,对她来说顶顶重的大剑被像个皮球似的轻易踢到一旁,她却是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看清了抱她的人是王爷,十八更加不解。
“王爷,属下自己能走。”
赵璟不为所动。
十八一想,脸红了大半,伸手扯了扯赵璟的袖子:“瑾瑜......”
赵璟总算停了下来,看向十八,阴沉着一张脸不知在想些什么,目光不舍得离开半分。
锢着自己腰上和膝弯处的大掌湿热,十八小声问:“爷,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吗?”
赵璟将十八的忐忑看在眼里,冷静下来之后只想怨恨自己,怨自己患得患失,怨自己陷在梦魇里无法逃脱。
他刚刚看不见十八的时候,差点以为重生以来的一切都是须臾泡影。
“怎么一声不吭跑出来练剑了?”
十八理直气壮到半路又泄了气:“练剑……”她泄了气又不明白自己光明正大地练剑哪里错了,于是又说,“我好久没练功了,再不练生锈了。”
“为什么非要练功?”赵璟不理解。
赵璟把十八问不会了。
“我是影卫啊!”
影卫的剑是屠夫的刀,商人的算盘,佃户的锄头,是吃饭的家伙。
赵璟紧声凑过去,捋去十八额前的碎发,她那么久没练功,只练了一会儿额上就布了一层汗,赵璟掏出汗巾替她擦去额上的汗水。
“十八,我照顾你,你可以不用学武,不用做影卫,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赵璟闭了闭眼,深情道。
他想让十八知道,只要他活着,十八就可以衣食无忧。
赵璟心里还存了点私心,十八会了功夫,赵璟越会想到上辈子的十八,他怕重蹈覆辙,他不能再承受一次钻心的苦楚。
“不做影卫?”十八皱起眉头,额心正巧有一块不均匀的肤色被挤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