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恨不得足不出户把自己关在放里头,她倒是不怕被人看见。
昨晚上他休息的晚,拢共加起来还不到三个时辰,这丫头,该不会比他睡的还晚吧?
不吃不睡,当真要成神仙了!
压下心底那点不悦,赵璟随口说道:“跟上”
赵璟今儿只带了十八一人,他坐在轿子中,十八在轿子外头跟着。
京中盛产白果树,正是开花的季节,中长街落满澄灿灿的叶子。过去中尉叫人清扫,文帝大寿时正巧京中铺满白果叶子,御史称黄金甲,文帝福泽佑大召繁荣昌盛。文帝听的心里欢喜,特意前往行宫观赏落叶,遂在百姓间盛行,自此之后每到白果落叶之际都是不打扫的,需的叶子卷边枯败才清理。
轿子停在临江仙,赵璟也不避讳,指着十八说:“你一道上来。”
十八应声跟过去。
临江仙临水而建,水榭雅座弯弯绕绕的,第一次来的客人大多都会在水榭中间忘了来路。
赵璟进了雅座,店小二还守在门口。
他乐呵呵地朝十八看,十八一脸疑惑地瞪回去。
小二一看就看出来十八是生分的,他有眼力见,光从穿着打扮就看出来赵璟非富即贵,没打算摆脸色,笑了笑便退了出去。
小二离开之后,赵璟沉了口气,丢给十八一个钱袋子。
十八:“?”
赵璟:“打赏。”
“门房小二,管事挑夫,给点便利人家才会尽心帮着办事。”
赵璟头一回如此教诲,甭管王公贵胄还是高官显贵,手底下办事的下人,哪个不是游鱼戏水,机灵懂事,也不知道派这傻丫头来的是谁,竟就能放下心来!
十八把钱袋子收好:“属下知道了。”
见她乖巧地低着头露出个发旋,赵璟也说不出难听的话,最后自己咽下,干脆背过身去进了屏风里头。
包厢里有人等候已久。
焦惕守见到赵璟连忙坐起来,赵璟快步上前拦住:“先生请起,今日不以官位称,不必拘礼。”
焦惕守本就行动不便,也就不再强求,看到旁边站着的十八,见赵璟没有意见,他也不好说什么。
“王爷,庆功宴不可去啊!”焦惕守开门见山,“醉翁之意不在酒,鲁司徒进谗言说你与匈奴勾结,才会久战不胜,鲁司徒是个靶子,背后的授意者是皇上,皇上要削你的兵力拿你的权势,你若是去了就是自投罗网。”
赵璟叹息道:“没有庆功宴也有秋日宴,冬日宴,菊花宴,春宴,总归是逃不掉的。”
饮一口茶水,临江仙的茶,茶香浓郁,赵璟不疾不徐地将茶杯放下:“左相,瑾瑜不瞒着您,我不打算坐以待毙。”
“嘶——”焦惕守抽了一口凉气,“你……”
赵璟阴恻恻地说:“庆功宴上,我拼死一搏,不光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大召。皇位我是不要的,就算赠予我我也不稀罕,可是如今内忧外患,皇上为了自己的疑心病,置百姓于水火之中,这是万万不能的。”
焦惕守知道赵璟说的是对的。
文帝老了,老糊涂了,早先还收着敛着,只是将同胞兄弟赶去蛮荒,如今竟要枉顾战事置边陲百姓于水火之中,他总以为谁都惦记着他的皇位,忠奸不分,善恶不辨,如此下来,大兆危矣!
交谈间,赵璟往门口瞅了一眼。十八贴着门站着,脑袋往下坠,眼神飘散不知在想什么,他收回视线,从袖间拿出一张卷曲的字条压到茶壶底下。
焦惕守:“!”
赵璟按住他的手臂,轻点那字条,焦惕守还不至于老眼昏花,立刻意识到赵璟在防人。
屋子里就他们三个人,防的是谁不言而喻。
焦惕守悄悄把字条收起来,顺着赵璟的话往下说,从旁边听来,竟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怪处。
“今日乃是瑾瑜肺腑之言,亦是瑾瑜一人所言,与左相无关。”
焦惕守心领神会:“攘外必先安内,皇上虽是激进了些,但绝无错处,今日只是我当是你胡言乱语,如若再提,微臣必将禀明圣上!”
赵璟压着声音站起来:“左相这是何意?本王以为左相是个拎的清的!”
焦惕守:“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今日出现在此,已然尽了最大的情面,你若执迷不悟,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席间不欢而散,赵璟拍拍袖子离去,十八反应过来连忙跟上。
赵璟离去之后,焦惕守颤巍巍地站起来,将门关好,站到屏风后头才从袖子里拿出那张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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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璟走的飞快,十八小心谨慎地跟着,瞧见赵璟侧边紧绷的下颌,知道他是生气了。
走了几步到水廊正中间,赵璟停下来,十八一个踉跄,险些撞到赵璟的脊背上。
“今日之事,不可向任何人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