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害怕,纸条上写得很可怕,我要是不照着做,他们就要打我。”
赵宽抬眼:“他们?”
张小民一愣,反应过来后,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不知道是谁,怎么可能知道有多少个人!
这下真的完了!
秦守从兜里掏出一块布,手猛地按住了他的头,然后把布塞进了他的嘴里,然后赵宽在张小民手臂上划了一道。
伤口不大,但冒出了血。
张小民跌在了地上,剧烈地挣扎。
秦守抬起手,扇了他一巴掌,扇到第五巴掌的时候,张小民吐出了布,鼻涕都哭出来了,但咬着牙,不敢再出声。
秦守抓住他的头发,弯腰:“说,是谁?”
“哑巴,是那个小哑巴。”张小民哭着把傅卫军供了出来。
秦守点头:“还有呢?”
他凑近,身上浓烈的烟味要把人呛死:“瞒我是不是?我也知道有谁,才来找你,这要是对不上,今天咱谁也别走出这个小巷子。”
“还有……还有李军。”张小民想着当初还有谁露了脸,被这些人知道,想来想去,只有李军。
赵宽在小胖子身上蹭了蹭刀,然后对着秦守点头。
秦守松开了,忽然笑了一声:“没想到,一个孤儿院,把咱俩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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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民肿着脸出来后,疯狂地朝着孤儿院街道跑。
傅卫军除了去聋哑学校上学,还找了一个泥浆店,跟着师傅做学徒。
见到张小民的时候,他正挑着刷子,认真地刷墙。
裤腿上沾着白色的泥浆,耳朵上的助听器被取下来放在了盒子里,最外层包了一层布。
感觉有人拽他的时候,最后一条线涂歪了。
锋利凌乱的眉毛蹙了蹙,低头往下看,就看到张小民肿起来的脸和抬起手臂后露出的伤口。
他即刻跳下来,找到师傅,解释,然后带着张小民出来。
在门口的院子里,傅卫军打手势,问:“怎么了?”
张小民“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傅卫军:“……”
他把助听器的盒子拿出来,那层布留给了张小民擦眼泪鼻涕。
傅卫军带上助听器,等他哭完,情绪稳定下来,一只手指横于嘴前转动了两下。
——“说。”
张小民断断续续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又哭道:“我把你和李军都供出来……”
“对不起……”
傅卫军面色未变,问道:
——“宋袭野呢?”
张小民摇头:“我没把她说出来。”
他一手食指指向了了对方,双手握拳,上拳打下拳,紧接着手指作出D的指式,一手拇指之间抵食指根部,向下一沉,一手握拳,向上伸出拇指:
——“你做的很好。”
张小民看懂,哽咽道:“可他们真的很可怕,这次拿着刀,还说周六会到孤儿院门口找我们……”
傅卫军回屋,找了几张纸,让他擦眼泪。
然后握着他的胳膊,扫了眼伤口,又捏起张小民的下巴,看了眼左右两边脸被扇得红肿的印记。
眼神冷了一些。
下颌紧绷着,瞬身散发出有些野性的凌厉。
他做手势:
——“没关系,让他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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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
天气清朗。
孤儿院的树上挂着一个青少年,留着中长的头发,上身脏兮兮的白色短袖,笑呵呵地看着外面零零散散的几个人。
不超过5个人。
嗤笑了一声。
这少年是隋东,一年前爷爷去世,也被送来了孤儿院。
他回头,朝着下面喊:“我……我当是多有面儿呢,才这么几个人。”
李军学校放假了,他掂量着手中的棍子,不顺手,又换了一个,抬头问道:“几个人?”
“就四个。你也要……要出去?当……当兵不影响吗?”
李军冷笑:“都被人欺负到家里来了,我要是缩在屋子里,还当个屁的兵!”
傅卫军却站起来,按住了李军,然后把他拉在身后。
李军甩开他,指了指自己鼻子:“膈应谁呢?躲你身后,我?想得美!”
傅卫军蹙眉,打手语:
——“你初三,考高中,要是打架出事,上不了。”
李军犹豫了一下,提当兵,感觉还挺遥远的事,但一提中考,就联想到自己这三年拼死拼活地努力,还要打工赚学费……代价顿时有了切实的感触,总不能临门一脚因为这档子事考不成吧?
他不再倔,点头:“那行吧,你先解决,不行我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