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南很少会记得自己深层的梦境,但是偶尔,他也会原封不动地记住。 尤其是当他在半夜醒来,那个梦境会清晰得宛若在现实发生过般,在他的脑海中放映出来。 比如说,这个夜晚,他突然手撑着床坐起,眼神涣散地望着前方。 他在回忆他刚才的梦,他沉醉地笑了,直到睡意褪去,他猛地意识到自己梦见了谁。 那是绝不可梦见之人…… 他拼命地摇头,想要将梦忘却,可哪有那么容易?最糟糕的是,他根本不想忘记。 就算是不可理喻、不可原谅的罪恶之梦,只要和她有关,他就都不想忘记。 哪怕是假的也好,是不光明的也好,虚幻的、梦中的,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是和她有关,他就全都想要—— 他的思考蓦地停下,鼻子翕动了两下,魔物的嗅觉在发动,他闻见了某人的气味。 他睁大眼睛,循着气味找去,他不可思议地在前方发现了一抹身影。 难道说,他现在还正身处梦中吗? 他没有思考,爬下床,向身影的方向而去,他走得好快,他更觉得这像是梦了。 而“梦”里的她此刻坐在房间的椅子上,头一点一点地睡着了。 他不明白,她不该在他的床上吗? 她不该在温柔、热情地亲吻他的胸膛吗? 啊,不,不对,现在不是梦境…… 他恍惚了一阵,接着他伸出手,用右手的食指、中指触碰到了她的脸颊。 原来,是真的老师。 刹那间,时间“静止”了。他无法呼吸,无法挪动自己的手、脚,只有他的嘴唇还在颤动,他想要发出声音,但失败了。他没有开口说出一个字,嗓子却干得发疼。 老师。老师。老师。老师…… 在不知第多少次无声的呼唤后,他发觉自己又可以呼吸了,同时地,他的腰弯了下去,他挨近她,在她头顶的发丝上留下了一个吻。不,是两个,或者三个。 饥渴的旅人分不清自己喝下了几口水,“旅人”喉结滚动,目光灼灼地望着他的“泉水”。 其实,他本想吻在更低处的地方,但理智的丝线在最后一刻拽住了他。 他向理智感谢,理智为他证明了,他是和姐姐们不一样的人。 是,他和她们不一样,所以他至多就只会和她拥抱,像是现在这样…… 他会说,这是一种纯洁的拥抱,所以没有关系。 他停下了思考,闭上眼睛,享受着她的温度。 “老师。” 他这次的呼唤终于说出了口,而睡梦中的女性竟然也作出了回应,她的手臂回抱住了他,他的身体又一次僵直。 “您……醒了吗?” 她没有。她依然沉睡,她仅仅是觉得他是个比椅子可爱一些的“枕头”,而将脑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下他是真的不能动了,为了让她睡得舒服,他决心要一直保持这个动作。 他完全遗忘了这个房间里还有一张空闲的床。 但这也是好事,床对他来说,是太危险的东西。 - 次日的柏莎,望着头顶的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她究竟是怎么睡到地上的? 她寻不到答案,扭头去看床上的青年,却先感到自己的大腿压到了什么东西。她看向另一侧,发现青年居然也睡在了地上。 她困惑极了,而等到迦南醒来,他对于他们的处境也是同样地困惑。 他以为他们会维持在椅子上的那种拥抱直到早晨呢,结果后半夜在他们两个都睡熟后,柏莎一个前扑,便将他同自己都带到了地板上。 再然后,是睡姿凌乱、“床铺”冰凉的一个夜晚。 好在,他们无人关心睡眠的质量,他们各怀心事,想到自己昨夜没做对对方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而松下一口气。 他们默契地相视一笑,走出房门。 芝妮雅女士对于他们的昨晚,则有着自己的见解。 且不说那一声声“老师”的呼唤,光是那“哐当”倒下的一声,就足以令她浮想联翩了。 于是,他们在打嗝酒馆度过的整个早晨,都沐浴在了那位女士诡异的笑容下。 柏莎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她懒得解释,随便吧,只要躲过了肯特就好。 “肯特昨晚什么时候走的?”她问芝妮雅。 “很快,他来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