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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局(1 / 2)

窗外冰雹渐歇,闪电雷鸣却继续伴着琐碎的细雨洒下。帐中闷热一片沉寂,两人之间各怀心思,一个第一次算计不知敌我的姑娘,一个静静思考如何获得信任。

“我受伤了,你得去拿药。”林径霜小心翼翼的开口,拿捏好分寸开口。主要是不想死于受伤后感染,这事放在现代多少得给他一个大比斗,但现下只能忍气吞声了,最多只有这医药补偿。

冰雹后的细雨让周围的空气更加潮湿闷热,药粉洒腰间激起伤口异物入侵的疼痛感。林径霜攥着床上剩下的半节被子,咬着牙上药。疼痛感盖过了肌肤间相触的痒意,她满脑子都是被算计得差点丢了性命的恼怒。

脑袋上的乌木簪早在打斗间掉落,满头青丝散落,衬得一张脸愈发苍白幼态。被吩咐的少主第一次给人上药,还是个女子,方才手握刀剑不眨眼的凶神恶煞刹那间便成了小意温柔的江南郎君。

这不能怪他,母亲早逝,十七岁父亲战死后他便全权接受了剩下的部曲。不要说少女,他连个老妪都不曾接触过,对于女子的印象只存在于母亲留下的几件缎绣衣裙。

“嘶……”林径霜只敢小声叫唤着,生怕一个大意被扔出去喂狼。

帐内气氛压抑,满盘的杏仁酥被端到床榻边,似是对于她的受伤有些抱歉。林径霜也不客气,当即伸手打算好好补偿一下受伤的自己,伸手却扯到了伤口,当即狰狞着面目捏碎了那块杏仁酥。

良久,灯火熄灭,她快要睡着了。黑暗中松柏的气味靠近,还未反应过来嘴里便被塞了一块杏仁酥。

遇袭的后怕让林径霜陡然警醒,嚼了好几下才发现被地上的白影掩耳盗铃般的翻了个身。

第二日醒来时帐中早已无人,再出门看见操练完毕的兵士,她心虚地低头。唯一可惜的是,起的晚了连窝窝头都没得吃。

日上三竿傅之安才回营帐,吩咐了小兵随林径霜去周围山林上勘查地形,以备气象预测。

她长舒一口气,毕竟工位都安排了,那就代表着她被录用了。这张长期饭票看起来人还怪好的咧。

正值酷暑之际,林中蚊虫多而阳光少,阴凉之处常能听见假寐的野兽低吼。林径霜走了一路,从怀里掏出两只精粮馒头边走边啃,还算良心,不至于让她饿着肚子干活。

林中曲折半日,终于在南坡找到一处地形开阔却易躲藏之地。从此地看去,以南就是鄜州蛮夷的军营,此时正张灯结彩不知预备庆祝什么。而峡谷中间傅之安的军队却因地形不得不排成条形。

她细细观察两军的优劣势,俗话说的好,良禽择木而栖。她一个只想活命的穿越女,自然随时准备倒戈。

地形图勘测好,便是接连几日的绘制,结合每日气象改变,成功的将偏南方的季风洋流推测出来了。

“将军,你打算什么时候进攻啊?我看粮草都不多了。”她啃着日渐缩水的馒头,焦虑的两眼发慌,她跟着傅之安不就是为了口吃的嘛,如今山穷水尽,再有几日她就打包打包去敌方军营了。

几日下来,秉承着既来之则安之的精神,她早已把自己当成自己人,每日削尖脑袋检查粮仓。

傅之安似是读出了她内心的想法,深色的眸子带着些笑意,给人的的感觉却像是毒蛇般森冷。

“确实,我也想着像他们一样增加些粮草。”

对上他直勾勾却渗人的语气,林径霜后背一凉。

“比如你这样的小女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每日间只晓得吃喝。若是没些作用,便作为行军粮草。”

林径霜立刻放下手中啃了一半的杏仁酥,她承认这几天确实有些嘴刁,但也只是提了一两嘴而已。何必用狂人日记来恐吓她呢。

不待她思考对策,朱笔放下时主账中便出现了一个衣着奇异之人。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便是敌方族人的服饰,繁复华丽,看着也是寨中地位不低的人。

他周身萦绕着诡异的香气,像是深林中的苍柏混合着血腥的气味,压制住内里夹杂着落叶经年的腐烂气息。

“少主,寨中所说之人就是她。”暗探从头到尾将她扫视一遍,头顶的蛇形银饰在偏头的瞬间闪出诡异的红光,丝丝缕缕的诡异顺着空气便阴冷的缠住了林径霜的心。

气氛一下子诡异起来,安静到只能听见鞋履捻着地上尘埃的沙沙声。

傅之安将她按在椅子上,捻着朱笔迟迟不肯下笔,低垂的眸睫遮住内里的墨色,却油然而生出压迫感。他使了很大的力气,丝丝缕缕的笔毛被墨水黏腻在一起,滑腻冰凉的划过肌肤,清凉感使得她的脑子像是被羽毛轻扫的空白又清醒。

最后一笔,落在朱唇上,带着凉意使笔下人一惊,云霞散落面颊。

“画上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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