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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探(1 / 3)

深夜。

叶沅莫名地睡不着,盘坐在房间里一口一口灌着酒,突然隔壁张成岭房内传来了慌乱呓语。叶沅担心前去查看,正巧碰到了同样目的的周子舒。周子舒见来人,忙道:“你且去看看成岭,我去外面清理。”果然夜半有小鬼潜伏。

“救命......救命......爹......爹......救命......啊——”张成岭睡得极不安稳,急促呼吸几番,叫喊着惊起,昏暗烛火中看清叶沅,心中大定,平静了下来。

“别担心,有我和你周叔呢,今夜还很长,你且安心睡。”叶沅轻轻为张成岭盖好被子。

张成岭很是不安,抓住了叶沅衣袖,局促道:“叶姑姑,我睡不着了,您白日里点的香......可以再点一次么?”

“少量蝶引香虽能助眠,但多次使用会让人沉梦不醒的,”过度依赖药物可不好,叶沅眼珠一转,笑道,“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就乖乖睡觉,好不好?”

好!张成岭眼睛一亮。

“那我就讲一个五百年前震慑江湖的大魔头,江湖人称‘邪里风’。此人一天之内连杀三百三十三人,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连牲畜都不放过。听闻他曾在江南小住几日,那几日江南郊外,尽是水牛尸体......”故事还未讲完,张成岭便沉沉睡去。看着张成岭安然入睡,叶沅想起了昔日被逼着在桃源津哄小孩子喝药的时光。

经这么一闹,叶沅睡意全无,走出房间带着酒飞身上屋顶,好巧不巧,温客行也在。

闹事者尸体早已被清理干净,叶沅还是可以嗅出淡淡的血腥味,皱着眉灌酒想要抵消这晦气的味道。

温客行将手里的酒壶递过,向叶沅发出邀请:“这是本地三十年陈的黄封,叶姑娘不妨尝尝?”

叶沅毫不客气,仰头灌酒。

“叶姑娘高义,为了李伯所托不惜护送千里,在下佩服。”温客行依旧摇着折扇,微笑。

“本就想逛完钱塘便转道太湖,都是为了游玩,先去哪里都一样。”叶沅看着温客行的假笑十分不喜欢,皱眉直言。

温客行对她的回答颇感意外,挑眉又问道:“叶姑娘医术精湛,既然是神医谷高徒,敢问叶姑娘师出神医谷中何方神圣?”

不是高徒,我就是那个神圣。叶沅当然不能这么说,只是回避:“没有师傅,无名弟子。”

温客行不语,叶沅一声不响地闷头灌酒。

过了好一会儿,叶沅似乎有些醉了,转头看着温客行的脸,竟与记忆中自家崽的脸渐渐重合,鬼使神差向温客行的脸伸手一掐,醉醺醺道:“小如玉啊,你怎么......还这么年轻呢。”

温客行听见“如玉”二字,彻底僵住,不管脸上疼痛,有些失态地捏住叶沅肩膀,小声狠道:“你到底是谁!”

叶沅灌了自己许多酒,并未使用内功化解酒力,她真的醉了,而且心情很不好,低落道:“我是谁?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但我知道我家有很多崽,如玉,妙妙,还有......小凤儿。”

温客行呼吸急促,追问叶沅:“你说清楚!你是谁!”

“我啊......我是他们的.......哈哈哈......”叶沅自嘲般笑了,挣开温客行,摇摇晃晃要回去睡觉,声音飘忽,“老祖宗——”

徒留温客行一人双目通红,头痛欲裂。

次日清晨,叶沅从宿醉中醒来,运功化了酒气,便要同周子舒和张成岭离开。

谁知温客行就坐在门外,手里盘着核桃,笑意盈盈:“周兄起来了,吃不吃琥珀核桃仁?”

周子舒很是厌恶形似人脑的核桃,拒绝:“多谢温公子。”

“阿絮啊,你我好歹也一起出过生入过死,一张桌子上吃过饭,一间破庙里过过夜,你怎么还张口闭口温公子,是不是太见外了。你说是吧,叶姑娘?”温客行状似委屈,好像没有考虑到后半句的叶沅。

这一夜过去,他俩关系就这么更近一步?叶沅看周子舒并不排斥这句“阿絮”,颇感到奇妙,显然她已经忘了昨夜醉酒。

温客行指了指身后三匹备好的马:“这马你们骑走吧,尽早赶到太湖,以免夜长梦多。”

张成岭感激:“温公子谢谢您,您和我们萍水相逢......”

“岂不闻倾盖如故,白首如新?”温客行打断张成岭的客气,收起折扇,意味深长:“我和你这位周叔,还有......叶姑娘,很有点一见如故的意思,交情深不深,岂在于时间长短。”

叶沅后退一步,表示并不想和您温公子一见如故。

“张公子!您是张成岭公子么?”身后传来一阵喧嚣,叶沅回头,是昨日见过的众多乞丐,来势汹汹,他们死死盯着张成岭,就像恶狼盯着小肥羊。

怪不得昨日叶沅觉得他们奇怪,原来一早在这里等着唱戏。

为首的跛脚乞丐笑得伪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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