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的那个秋天,学校为初二的学生们组织了山野秋游的活动。 自由活动开始之后,柳园跟随着她的所在的队伍、几人有说有笑地走在水杉遍地的山谷间,一路向山顶前进。 那时,还没有开始练习跑步的柳园体力不济、跟不上领队的霍应驰的速度。 她什么都不说,只是默默地跟在队伍的最后方、埋头走自己的,不看身前的同学们。 “累了就说话,别在这傻走,搞得好像我欺负你一样。” 身前传来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声音,柳园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同学们早已经走得没了踪影。 而现在,站在柳园面前的、正是同窗两年,却从未和她说过话的霍应驰。 霍应驰把话说得颇不耐烦,面上的表情却还算温和。 柳园看着这样的她,痴痴地愣在了原地。 昨夜的山林间,一场透彻的雨刚刚降下。秋日的清凉,不言不语地为柳园绘出了那场山雨的幽美。 潮湿泥泞的水杉林间、日光如山泉般清冽。 霍应驰就站在这道飘有黄栌松针的山溪里,留给她一个说不尽道不完的半身像。 地上的水泽支离破碎,每一片都留有她的倩影。 她长发披散,发尾有露珠缠绵。 她五官虽不深刻、却细腻似自工笔画中走出;如瓷釉般无暇的肌肤、更衬她面容清美。 霍应驰细软的鼻梁上架有一副细框眼睛,这小小的一点修饰、为她平添了一份文秀之气。 不知从哪里落下的枫叶擦过她红润的面颊。 同窗两年,柳园从没有机会和她说一句话。可现在,站在水雾间望着自己的她、是那样的真实。 “你在发什么呆啊。”霍应驰皱眉,用右手在柳园眨也不眨的眼前晃了一晃。 然后,霍应驰等来了一句她从没有期盼过的话语。 “你真的好美啊。”柳园顺应着自己蓬松的心跳,说出了真心话。 单数班的体育课上,终于有见面机会的柳园和霍应驰凑到了一起。她们逃过体育老师组织的慢跑、偷偷溜到了操场角落的沙坑旁。 改戴隐形眼镜的霍应驰不看柳园,只是看着校外小路旁,杨树枝梢的黄叶随风飘落。 “你还记得,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像是在走神一样地,霍应驰随口一问。 “我记得,我夸你好看。别往心里去,我是抽了疯了,才能说出这种胡话。” 霍应驰以指做梳,搽过几趟自己新剪出的短发,嘴里回骂了柳园一句。 “我中考完之后、还去天华二中参观了…我看着你前任了。我没说什么多余的话,随便跟他侃了两句。” 柳园也看着天上的白云,随手接住一片连枝飘落的黄叶。 考虑再三之后,柳园还是主动引出了有些敏感的话题。 霍应驰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她只是沉默。 半晌后,她洒脱地回柳园道:“我俩就没有合适过,早该分了。” “嘁…”柳园踢起了一脚沙尘。 远远地看见胡蝶在向自己招手,柳园直接站起身来:“我们班主任过来监督我们了,我要是再不过去、她到时候该拿我开涮了。” 霍应驰扬扬线条优美的下巴,用肢体动作对柳园说了一句——“走吧”;她没有起身,显然是打算继续留在这里。 柳园看她,想要她和自己一起走。霍应驰只是摇摇头,神色飘摇如风中枯叶。 背对她的那一刻,柳园甩开了手中的枝叶,神色骤然变得阴郁。“傻女人。”柳园低声咒骂道。 从没有什么话,是柳园不可以对霍应驰说的。 只是,她虽听得见自己说出的每个字,却听不懂自己说出的每句话。柳园想。 “你那个普通班的朋友、是叫霍应驰吧?你们俩都长得漂亮,坐一块真养眼。” 胡蝶不擅长跑步,操场三圈跑下来,直累得她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谁知她仍然不忘跟柳园聊天。 “她不是我朋友。”柳园自如地回复。她把话说得决绝,语气却十分坦然,在蝴蝶听来,这只是一个陈述句,其中并无赌气的意味。 “那咱俩…能算是朋友吧!“胡蝶好脾气地”嘿嘿“笑了两声,柳园看她一眼,微微地点了点头。 “我不想跑了,园子。我现在就想吃火锅…“十月中旬的天气已经转凉,柳园难得在校跑步,两圈跑下来,只觉浑身通透舒畅。 再观她身边已跑过了五整圈的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