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旗一想,确实就如刘狄所言,本来他让晋国派兵实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局势既已对他有利,他也恨不得晋国马上滚开才好。 而晋国这边,似乎也是受了流言影响。 正所谓无风不起浪,他范鞅身为晋国首卿,对待周室之乱如此的上窜下跳,究竟是不是有心染指,天下人其实也都是心知肚明的。 更何况,景王和悼王之死本就是一笔湖涂账。 现在的流言对晋国此次出兵的原由,可谓是众说纷纭。都说晋国是别有用心,而接连两任天子之死,要说和晋国无关,谁又能信? 所以,范鞅固然有染指王室内政的想法,但如果是要他莫名背上“弑杀天子”的罪名,也绝对不是范鞅甘愿背负的。 既然单旗给晋军下了逐客令,他们若是还赖在这里不走,反倒是更要留人口实了。 范鞅经过一番思索之后,觉得还是下令先行撤兵以自证清白。待到单旗无法控制局面,届时再度出兵干预,或许会显得更为名正言顺。 范鞅并不认为仅仅凭着单,刘二人率领的所谓“王师”,就能够独自解决王子朝之乱。 在数次的交手过程中,范鞅虽并未亲至,但对于王子朝的实力,他也已是明了。在他看来,没有他们晋国的支持,单、刘二氏几乎就只有被王子朝那边吊打的份。 正所谓“匪我求童蒙”,既然这借尸还魂的时机还不成熟,那还不如是以退为进,静观其变。 于是,在围困京邑两月有余的晋军,直接是选择了撤军。也就此算是直接解了京邑的困境。 单旗和刘狄也各自领兵回到洛邑,准备重新集结军队,再来对付王子朝。 只因此番流言,虽是让单旗“得益”,但也让单旗觉得他眼下必须要重整军务,方可再战。 王子朝得此暂缓的机会,自然也不会闲着,下令各处重新巩固各处的防务。范蠡也得了空闲回到京邑,和李然孙武见面,商讨接下来的打算。 “先生,前番敌人兵马数倍于我,受其围攻,我方损失惨重。即便是晋国现在已经撤军,但局势依旧不容乐观!” 李然和孙武对此亦是深以为然。 “嗯,少伯说得对,武以为,眼下最好的办法便是集中力量,对其分而歼之!” “蠡有一计,之前我们取得訾邑和墙人、直人三城,我们可以从这三城派人阻住进犯来兵,让单旗和刘狄分兵追击,这三城其实已成空邑,他们也得不到什么,反倒是要将兵力分散,届时我们就可对其逐个击破!” “嗯,少伯此计甚好,但还需禀明殿下,只因如今我方兵力不足,若要逐个歼灭所需兵力亦甚。如此一来,长卿当有更大的调度之权方可成事。至于此事,便待我去与殿下言说!” 李然当即带着孙武和范蠡面见王子朝,王子朝在听得此计之后,却似有些犹豫。 “先生之意……是欲放弃此前刚取不久的訾邑和墙直二地?” “殿下,一城一池的得失,并非兵家致胜之道。在战略上占据主动方为上策。眼下虽失三城,但如果能以此重创敌军,进而直取洛邑,则大事可定矣!区区三城,又何足挂齿?” “那……此举所需兵力甚多,届时……京邑的防卫是否也会过于薄弱了些?” 显然,李然对此也是早有准备: “殿下可放宽心,京邑只需留下几千人守卫即可。訾邑和墙直二地被围,单旗用兵谨慎,绝不敢贸然来攻!” 王子朝又稍稍是做了一番思量,随后叹息一口,最终是应允道: “既如此,那便依先生之计!” 李然见王子朝既应允了此事,则更进一步道: “殿下,臣希望殿下能暂授孙武他以大司马之职,可节制包括京邑在内的一切军权!以方便此次调度作战!” 王子朝闻言,又微微一个愣神,旋即说道: “好!便依先生所言!” 王子朝当即召集文武大臣,宣告孙武为大司马,统领节制各处所有将士,并授以虎符和王子朝随身佩剑为证。 只见王子朝当即是卸下了腰间的佩剑,并亲手交于孙武。 孙武跪拜受领,因孙武这段时间算得是军功显赫,如此倒也算是众望所归。 但是,终究还是有些人心存异议,认为李然和孙武既非宗室之人,说到底也不过是外人。将如此的大权交由一个外人手中,总觉不忿。 这其中自然就包括阴不佞、南宫嚚等人,还有召公姬奂的儿子——姬盈。 而孙武在得此大权之后,便立马命人开始清空訾邑和墙直二城,并派人前去刺探洛邑内的军情。 …… 另一方面,单旗和刘狄在回到洛邑之后,一通整顿军务。对他而言,适时的谣言虽算得是一剂良药,但如果不将其及时控制住,时间久了也当然会成为军心溃散的败因。 所以,他的一通风闻言事之后,对外宣称是抓了不少的“细作”,也同时让那些流言的影响是降到了最低。 不日,他便又带领着六万兵马,再次前来进犯京邑。 这一次,他几乎是倾巢出动。 而这时,竟忽闻前军又遭遇两股王子朝的军队,且直接是在他的眼皮底下一顿侵扰,而这在单旗眼里,无异于螳臂当车。 本来根本不以为意,在将其轻松“打跑”之后,其中一股是退到了訾邑,而另一队则是退到墙人和直人。 单旗和刘狄一番商讨之后,觉得他们取京邑之时,留着这几处小邑在外,终是心腹大患,便当即决定分兵剿之。 单旗亲领两万前去攻打訾邑,而刘狄则是率两万兵力攻打墙直二城,并由刘佗带着剩下的两万兵马居中作为接应。 此举倒也可谓是万无一失,毕竟人多势众,且互相照应。不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