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李然想要再进屋去,可谁知祭乐居然是隔着门说,她现在却只想是自己一个人呆着。 他二人成亲这么久,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李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出给搞得有点懵了,也实在不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能是暂时随她去了。 于是,他一个人坐在庄园后的高尔夫球场内,凭借着皎洁的月光,望着一望无垠的草场。继而是慢慢的进入了一种深度思索的境地当中。 他思索起今日白天里所想到的“人口增长”的问题。 他想着,倘若郑国能够出台一系列的措施来促成人口的增殖,那势必就会涉及到田土和粮食的分配。 所以,在新政尚未彻底推行铺开的情况下,粮食产量尚未得到极大提高的情况下,促进人口增长似乎也是不合适的。 当然,生产力的增长,肯定是离不开“人”的。 但频繁的战争,也会使得人口的增长速度变慢,甚至还会削减人口。 所以,究竟该如何阻止大规模战争的爆发呢?这就成了另外一个关键的问题。 而面对着这一世纪难题,李然显然一时也是毫无头绪。他只得是尝试着,慢慢去理清这背后的底层逻辑: “一国之内,若是卿权相争,则养寇自重便是常态。而君权独断,则更是会以战立威。” “所以……若想要真正的改变这个世界,似乎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李然如今隐隐约约之中,对“何为最好的政治”这一终极追问,似乎是有了一些自己的想法。而且,还是在这个世界上从未出现过的。 可一旦走上这条路,未来究竟将会发生什么?他却也是完全无法预料的。 现在的他,于脑海中无尽的思索着,并架构着未来。 同时,却也好似深深的陷于一处思想泥泞之中,解不开,也逃不脱,只能是无奈的挣扎着。 他无法用他现有的历史经验来进行验证,也无法用后世经典学说来进行剖析。 因为他如今要走的路,显然不属于后世中的任何一条。 …… 在一番天马行空的遐想后,不知不觉已是夜深了。 于是,李然又起身回到了别院内,他走近了祭乐独自待着的房间。在门口又犹豫了一会儿,但终究还是推门而入了。 冷战并不能解决问题。这或许也算得他在一番无尽遐想过后,所得到的成果吧。 无论如何,他总要知道祭乐今日到底是怎么了?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祭乐她生出如此的反应? 可是,就在他推门而入之时,却惊奇的发现,祭乐竟然并不在房内! “人呢?” 李然环顾四周,却始终不见祭乐的身影,只在其几案上发现了一书锦帛。 打开一看,他的眉头顿时紧皱。只见锦帛上歪歪曲曲写着几行字: “欲索祭女,河口相约,独来。” 李然看完这份锦帛,只觉一时莞尔。 他虽不懂女人,但是他对祭乐还算是了解的,像这样的恶作剧,以祭乐的性格,那绝对是干得出来的。 李然只觉着可能祭乐是在与他玩起了捉迷藏,便只微微一笑,径直是推门而出,并四下又随便是找了几名院内的下人询问。 可谁知,他们这些人竟然都没有看到祭乐的踪影! 甚至是护卫庄园的褚荡,及其手下,也未曾见过祭乐! 李然心中不由是咯噔一下,这一下子是彻底慌了。 “祭乐!……祭乐!” 李然此时已经管不了那么许多了,竟是在庄园内四处寻找着,而庄园内的仆人们见状,也自是不敢怠慢,纷纷赶紧是四下寻找着女主人的踪迹。 可是,找了一圈,却还是一无所获。 此时李然不由得是想起了那一份锦帛。 他当然知道,无论是鲁国的季氏,还是郑邑城中的丰段,其实他们都会有可能对自己下手。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绑架祭乐呢? 这明显不符合他们一贯的行事作风啊? 可倘若不是他们,那又会是谁呢? 鸮翼与褚荡也觉得这事甚为蹊跷,在一番询问过李然后,才得知了那份锦帛的存在。 褚荡顿时也是慌了神,急忙言道: “主公,都是俺的错,俺这就去把夫人给抢回来!” 毕竟,护卫李然与祭乐的安全乃是他的职责所在。 但就在今晚,竟然有人在他眼皮底下将夫人给劫走了,这如果不是他的错还能是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