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也不恼,只是自顾自笑道:“哎,确实跟我没什么关系,我便不废这个话了,这次任务有些难度,耗了我三日时间,得赶快回去,颜如玉里那些个漂亮女郎还在等我,可不能让人家白等……”
朔风越走越远,那吊儿郎当的话语随着夜风被送到寒霁耳中。
不知是那句话入了心,只见脸色刚刚还风轻云淡、无波无澜的少年倏然间变了脸,脚下像踏着风一般离开了。
他似乎忘记了一件要命的事!
……
当寒霁风尘仆仆地从丹州赶回延州,再翻上山后,距离自己应下归来的时间已经过了三日。
寒霁不敢去想这三日会发生什么。
想起那女郎连看见自己杀鱼都皱眉的废物模样,他甚至怀疑对方挨不过这几日。
若是一个不小心钻到哪个野兽遍布的山窝窝里,落到那群啖肉嗜血的畜牲爪下,寒霁敢料定那弱唧唧的女郎定然活不了!
像是寒潭起了沸意,丝丝躁意攀上心头,让寒霁心绪不宁。
很快到了那片竹屋,正是暮色时分,周围昏暗地只剩下模糊的轮廓,但对于常年习武,目力极佳的寒霁来说,这都不是困扰。
在这片区域扫了一圈,果然没有那女郎的身影,这让他心绪更沉重了。
若是她还在,定然会像上次那般,见他回来,像个小雀鸟一般迎上来,嘴里欢快地说你回来了!
但这次不仅没有,还不见女郎半分影子,这让寒霁脸色更不好了。
抬腿就想出去找人,但余光瞥见竹屋那紧闭的门扉,寒霁不禁将步子收了回来。
这是女郎的习惯,若是在屋内,就将门窗紧闭,若是不在,就大开着门户,仿佛是怕自己怎么着她似的。
有了这个新发现,寒霁抬腿就朝着竹屋走,心里不免费有些忐忑。
仍记得竹门动静不小,寒霁手下力度放轻,将竹门缓缓推开。
万幸。
看见床上那抹躺得板板正正的玲珑娇躯时,寒霁下意识松了一口气,心里默念了一句。
但瞧着人在那一动不动地,寒霁不能料定女郎是睡着了还是别的什么。
长靴踏在竹质地板上,不时有嘎吱声作响,但都没有惊动床上女郎一分。
寒霁居高临下地看着明显脸色比起前几日不太好的女郎,沉吟了片刻,伸出手推了推。
“醒醒……”
想唤一唤这女郎的名字,但一张口,寒霁才想起,自己从不知晓她叫什么,根本无从下嘴。
她为何都不将姓名告知于他?
明明自己老早之前就告诉了对方自己的名字,这看起来有些许的不公平!
莫名有些不高兴,少年将目光凝在女郎面上。
偶尔有月光透过竹子的缝隙进来,静悄悄地洒在女郎皎如明月的脸上,那娇嫩的唇仿佛是月色下盛开的一朵石榴花,娇艳又迷人。
寒霁晃了晃神,将目光移开了些。
连推了几下,女郎都是睡意沉沉的模样,半分没有醒来的迹象。
不会是饿死了吧?
狐疑之下,寒霁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个大胆的疑问。
弯腰半蹲在床前,寒霁试探着将手指放在女郎小巧精致的鼻下,感受到了那一抹呼吸的热流,总算是放平了心思……
顺势在女郎柔嫩的脸蛋上轻拍了拍,少年语气清凌凌道:“别睡了,醒醒……”
昏昏沉沉中,隋珠只觉得有东西在戳着自己的脸,还有那道让她熟悉的少年声音。
费力地将眼皮撑开,隋珠先是熟悉了周遭的黑暗,才将视线转移到床边那道半蹲着的身影上。
夜半醒来,乍一看见床头突然有个人,换谁谁都会吓个半死。
因而,隋珠心中立刻漏了一拍,张嘴就要叫出来。
但寒霁眼疾手快,将女郎的嘴一下子捂住了,将隋珠还未溢出的声音掐灭在摇篮中。
“别叫,是我……”
禀明了身份,寒霁将那触碰过女郎娇嫩唇瓣的手抽了回来,在身侧握成了拳头,克制着上面传来的阵阵奇异酥麻感。
隋珠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三日来的恐慌与先前的害怕顷刻间便消了去,通通化作无尽的委屈。
“你怎么才回来,不是说一日便归吗?我等了你三日,我还以为你嫌我是个麻烦,趁机跑了!”
说着说着,隋珠憋了三日的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这一声指控可谓是声泪俱下。
有时候人就是这般,心中生了委屈,若是周遭没人,倒还能吞下去,然而,一旦有个人在旁边,只要问上一句,都会攻破心理防线,叫佯装无事的内心瞬间脆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