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料定梁玉瑶的丹药快吃完了,又给她多准备了一盒。 但这次他不会送去,要梁玉瑶亲自来拿。 而且不让她白拿,要让她明白礼数的根本。 在抵达都城之前,洪祖昌要让梁玉瑶学会千乘之国的礼法。 将至正午,有人通传,红衣使庞佳芬求见。 一听不是梁玉瑶本人,洪祖昌沉下了脸,吩咐侍从道:“让她进来吧。” 庞佳芬进了船舱,见了洪祖昌,微微抱了抱拳:“我奉内史令之命,来此……” “且住!老夫让你开口了么?” 庞佳芬剑眉倒竖:“你不让开口,我还不说话了么?” 洪祖昌冷笑一声道:“你身为侍婢,不懂尊卑上下么?” “洪大夫,你许是有所误会,我不是什么侍婢,我是大宣红衣阁的红衣使……” “把话说的繁复些,便能换了你身份么?”洪祖昌再度嗤笑,“若按千乘礼法,似你这般身份,当膝行至老夫面前,额头贴地和老夫说话。” 庞佳芬笑道:“宣人没这礼法。” 洪祖昌喝一声道:“不懂礼法便要去学!你家公主好歹出身皇室,岂能像尔等草木之人粗鄙无礼! 昔日我见她饱受晕船之苦,好意拿了些丹药给她,她举止傲慢如是,老夫未与她计较, 今日又来找老夫讨丹药,她自己不肯来也就罢了,却还找了一个如粗鄙的下人来,这丹药虽不值什么钱……” 话音未落,只听“啪”一声脆响,庞佳芬把丹药盒子拍在了案几上。 案几开裂摇摇欲坠,洪祖昌面色惨白,呼喊一声道:“来人!” 一群侍卫冲进船舱,围在庞佳芬左右,动作整齐划一,纷纷拔刀相向。 庞佳芬冷笑一声,看着洪祖昌道:“洪大夫,你说了恁多话,我就听到了一句,这丹药不值什么钱, 你说对了,这丹药当真不值什么钱,我家公主吃了几颗,倒也用些用处,可就是见效太慢,便叫我把这丹药给你送回来,另外还给你带了些银子,算是酬谢。” 庞佳芬转身要走,洪祖昌喝一声道:“且慢!告诉你家公主,这浮叶丹是我千乘国三百药师,历时十年炼制的丹药,我见你们宣国那几名药师天天开炉炼丹,且劝他们一句,别白费力气,纵使穷其一生,他们也别想仿制出一颗浮叶丹!” “穷其一生?”庞佳芬连声嗤笑:“夜郎国,当真名不虚传!” 一听“夜郎国”三个字,洪祖昌须发倒竖,一群侍卫也气得青筋暴起。 这是千乘国人无法忍受的侮辱。 洪祖昌正要与庞佳芬争执,忽听庞佳芬大喝一声:“把路让开!” 这一下怒喝,震得洪祖昌一哆嗦,他挥挥手,侍卫们赶紧让开了道路。 庞佳芬离开了船舱,洪祖昌还特地解释了一句:“我们毕竟在宣国船上,不该为琐屑之事再起争执。” 侍卫们纷纷表示洪大夫有襟怀,有肚量,目光长远、顾全大局…… 庞佳芬来到甲板之上,见童青秋正往船舱里背木炭。 晕船的人不少,丹药炼的也多,木炭一天得烧上十几袋。 庞佳芬赶紧上前把装着木炭的麻袋接在了手上:“童大哥,我帮你扛着。” 童青秋一愣,赶紧把麻袋拿了回来:“莫要胡闹,这哪是女子该做的事情。” 庞佳芬又把麻袋抢了回来:“你别当我是女子,我有满身的力气,且把这出力的活都交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