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严安清道:“陛下,据臣所知,此中另有隐情,运侯在郁显国深得信赖,新君墨迟,欲册封其为公爵,并擢升其为大典客, 按我大宣官制,大典客相当于一品大员,众臣上奏,应是在提醒陛下,如不对徐志穹施以恩泽,只怕他对大宣,会生出二心。” 长乐帝摔了奏章,怒道:“且说这帮鸟厮说不出一句人话,这分明是借机挖苦志穹!” 梁玉瑶在旁道:“说到底,这也是好事,志穹立下恁多功劳,还只是个五品千户,这官确实小了些。” 长乐帝摇头道:“你不知道他们心机,我若当真任志穹为皇城司指挥使,这帮官员又会说起封爵不任要职的规矩,届时升也不是,不升也不是,反倒寒了志穹的心。” 何芳道:“不光要寒了运侯的心,钟指挥使恐怕也要心生不满。” 梁玉瑶道:“他有什么不满?苦修工坊不都给他了么?” 何芳道:“苦修工坊坊主是四品官职,钟参是三品官。” 梁玉瑶道:“又没降他官阶,让他吃亏了么?” 何芳道:“他有墨家三品修为,若是想当苦修工坊坊主,他早就当上了,既是来了皇城司,证明他心思不在工坊。” 梁玉瑶道:“管他心思在何处!这官还能他想到哪,就让他做到哪么?” 严安清道:“前些日子收到消息,钟参给徐志穹送了一份礼物,随同军械一并运到了郁显国。” 长乐帝一怔:“什么礼物?” 严安清摇头道:“礼物用木箱装着,详实未知。” 梁玉瑶耸耸眉毛道:“看来这两人情谊还挺深。” 长乐帝摇摇头:“难说,许是钟参在敲打志穹,这事情暂且作罢,以后不要再提起了。” 又议了半个时辰,众人都困乏了,各自回去歇息。 内侍吹熄了灯烛,龙图阁漆黑寂静。 空荡荡的大厅里突然多出个人影。 这人身形甚是敏捷,顺着墙壁,悄无声息爬到了屋顶,在屋顶之上打开了一道暗格。 暗格之中放着一只木盒,和徐志穹当年在秘阁之中找到的木盒一样,整个木盒浑然一体,看不出盖子在何处。 这人连同木盒一并拿走,封好了暗格,眨眼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 郁显国,侯爵府,侍女娥嫣起夜,提着一盏灯笼去茅房。 在大小长廊之中穿梭许久,娥嫣傻了。 她找不到茅房了。 这府邸上上下下,她无比熟悉,茅房就隔着一条长廊,怎会找不到? 难道说,这是迷路了? 怎么会在府邸里迷路?这分明是撞邪了! 穿过一道长廊,转角处,又是一道长廊。 长廊之中漆黑一片,唯有吞风竹呼呼的吹着阵阵冷风。 每走一步,长廊之中回声四起,娥嫣也不知道自己身在府邸何处,又是害怕,又是焦急。 越怕越急,越是憋不住。 走廊里有一个陶罐,应是装着夜明坪。 娥嫣打开陶罐,夜明坪发光,整条走廊都被照亮了。 像这样的夜明坪,府邸之中多的是,少了一罐也无妨,只要明天处置妥当就好。 娥嫣憋得忍无可忍,决定就在这罐子里解决。 她把罐子摆好,正要小解,忽听一阵诡异声响。 咔哒!咔哒! 好像是某个人的脚步。 这要是被人撞见,羞死不说,还免不了一顿打。 娥嫣赶紧提起裙子,静静听着声音来向。 声音由远及近,越发清晰,连同回响不绝于耳。 咔哒!咔哒! 这不像是人的脚步。 人的脚步没有这么清脆! 咔哒!咔哒! 这回听清了。 这是马蹄声! 侯爵府里,怎会有马蹄声? 难道马厩里的牲口跑出来了! 马蹄声越来越近,娥嫣在走廊尽头看到些许阴影。 她吞了口唾沫,提着灯笼瑟瑟发抖。 马蹄声忽然放缓,它好像也发现了娥嫣。 一步,一步,那马的身形渐渐出现在了走廊尽头。 借着夜明坪的光线,只能看到漆黑的轮廓。 好高的马!头顶离棚顶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