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差不多了,皇帝终于幽幽的开口,“元齐,你以为如何?” 神色不一的众人将目光投向到安王的身上。 季元修对皇帝抱手道:“禀父皇,儿臣以为,王子犯法都应以庶民同罪,若是孟国公若真犯了我大盛的律法,自然也没有包庇宽宥的理由,反而还要罪加一等。但是……” “但是什么?”承安帝追问了一句,眸光瞬间变得幽深,其实他对这个儿子心里是复杂的。 甚至有些羡慕他,当年自己母后与他的艰难旁人无法体会。 可以说是一路披荆斩棘走过来的,直到父皇昏庸之时,他才得以喘息的机会。 而自己的这个二皇子,是所有的子女中最幸运的一个,姑且算是嫡出,万千宠爱于一身,在没有比他更高贵的人了! 当年舅父……也就是孟国公的扶持才得以即位,刚刚即位的他,朝纲不稳,多处都需要孟国公的支持,所以,他一时没有收回,更不想落个忘恩负义的名头。 但,他心里也清楚,就算他想要将兵权收缴上来,恐怕也是痴人说梦。 同时,以母后的威望和强势,也如一座大山一样的压在他的头顶,让他难以摆脱。 天家父子况且情薄,外家更是隔了一层。 不管从哪方面说起,自己都处于劣势,随着时间的推移,孟氏的势力越来越大。 自己想要收拢兵权更是不易,好在自己的长子争气,与他暗中谋划,稍见成效。 可也是趁孟氏不备罢了,经过此事,孟氏定然有了防备,以后再动他,恐怕就艰难了…… 如今,二子的选择很重要。 季元齐不是傻子,况且也是个有城府之人,父皇的试探,他又如何不懂? 他抿了下唇角,恭敬的行了一礼:“父皇,儿臣以为,凡是都要证据确凿,若是仅凭着那封书信,以及令牌都不不足以令人信服,若真的冤枉了孟国公,岂不是寒了功臣的心?还请父皇三思!” 承安帝的心中是失望的,江山,他不介意交给他,但前提是,这个江山决不能再让孟氏染指,这是他的底线。 可这个二儿子的心明显还是向着外家的,这看似一时的助力,同时也是他日的祸根! 承安帝揉了揉眉心,“时候不早了,退朝吧,明日继续。” 前朝风起云涌,后宫已然又是另一番天地,此时的皇后却在太后的盛祥宫里转悠。 太后并没有在会客的大殿里,而是在供佛的大殿里,殿里最北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幅足有一人高的观音绣,堪称画龙点睛之笔的是观音菩萨的那双眼,好似会动一般,却是一副悲天悯人之态。 刚刚步入老年的太后面色上一片祥和,甚至带着虔诚的跪在蒲团上,手里捻着发散着幽光的菩提佛珠,薄唇微动着,念念有词。 足足两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太后手里的佛珠才停止捻动,缓缓的睁开双眼,仰头望着的却是菩萨的那双眼。 一旁的心腹万嬷嬷上前小心的将太后搀扶了起来,“皇后娘娘等候您多时了。” 太后先是微不可查的蹙了下眉,转而叹息一声,“真是个沉不住气的,连做戏都懒得,难怪招人眼啊……” “皇后娘娘还不是被您给宠的?她啊,如同那离不开娘的孩子,遇到点事,还不是就找您来了?多大年纪也的需要您的看顾才是。” 太后不以为然,“这个性子,我为孟家的将来堪忧啊……这才做了几天的戏?一点好处没得还白白吃了苦。我都不急,她急个什么?” 万嬷嬷心里赞同,却还是劝着道:“既然已经出来了,您就算训斥她一顿也是无济于事……闹的这么大,太后觉得到底出自谁的手?老奴倒是猜不着了。” “就这几个有动机的人,还用得着猜吗?哀家的这些儿孙啊,没一个是那省油的灯……”太后闭了闭眼,深深地叹息了一声,里面含着也不知是失望多一些,还是烦恼更多一些,却没有一点担心! 万嬷嬷觊了一眼太后的神色,忍不住出声提醒道:“主子,皇后可是等了一阵子了,您若是再不出去怕是她可就闯进来了,惊了菩萨那可就是罪过了。” “不要拿菩萨说事,好了,走吧……”太后这才搭着万嬷嬷的手臂往外走去。 皇后本听了太后的话老实的禁足,也是不想落人话柄,逼急了那光脚的,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好处,她自是知道的,所以,也就听从了太后的话。 然而,这一道道的消息,让她再也坐不住了,太后或许上了年纪,信了佛祖。 可她,却只信自己! 从她来到现在足足等了这么久不见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