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元修噗笑出声,古怪的回头看了她一眼,凉凉的道:“现在你不如担心一下那药丸是否有效,若无效,你可就永远都顶着那样一张脸了。” 陆华兮愣了下,经他这一提醒,说不在意那就虚伪了……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那人不知何时已经褪了外裳,躺在了榻上,闭上了那双狭长的眸子。 他的面色全是慵懒和倦怠,所有的虚弱仿佛在这一刻全都泄露了出来。 她张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就在她准备出去的时候,敲门声在房外响起,稍歇后,传来燕萍平静的声音,“侧妃,厨房送水的人来了。” 她看了看躺在榻上的季元修,后者连眼皮都未动一下。 无奈,她只得回到红帐边,慢条斯理的为他盖好了龙凤呈祥的被子,然后又不紧不慢的褪去了凤冠霞帔,这才脱了鞋子,和他的那双黑色的宫靴并排放在了脚踏上。 在她放下幔帐的瞬间,不轻不重的道了声,“进来吧。” 她透过幔帐的缝隙往外窥去,燕萍当先从屏风后走了进来,随后是抬着浴桶的两名粗壮的婆子,后面紧跟着又是抬着浴桶的两名仆妇,共送来两桶水。 看样子应该是做惯了的,两个婆子抬着那么一大桶的水并没有多吃力的样子。 在放下的瞬间,其中一个面皮发黑的婆子往红帐的方向里望了一眼,只看到一双男人的宫靴和新妇专属的绣鞋。 燕萍眉微拧,不着痕迹的挡在了那名婆子的身前,声音平稳的道:“辛苦嬷嬷了。” 下一秒,香卉站在门外笑着道:“几位嬷嬷过来领喜钱吧。” 房门再次关上,屋里安静了下来,陆华兮有些猜不透季元修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了,之前她见壁橱里的被子足够多,既然他怕冷体弱的,那她就睡长榻好了。 至于沐浴…… 陆华兮虽然与那些大家闺秀不同,却也没到生冷不忌的地步,尽管他睡着了,她也不会当旁若无人的去宽衣解带。 这样想着,她准备下地去窗下长榻上睡,暗想着刚刚的这一折腾,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被惊醒,不免侧目去看。 然而就在她回过头的刹那,瞬间望进了一双犹如深潭的眸子里。 不知何时,他竟然坐了起来,应该说,她竟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起来的。 也许是房里制造的一切旖旎,也许是那祥瑞彩兽的香炉里袅袅散发出来的甜腻,令她有些恍惚,忘记了所有。 他的肌肤很白,如白玉般没有一丝瑕疵,在跳跃的烛火下熠熠生辉。 她们的距离很近,近到可以看清他的每一根睫羽,乌黑而浓密,尤其是那微微上挑的眼尾处的睫羽竟然是微微卷翘起来的。 配上墨画般的眉,挺直的鼻,殷红的唇,在这样的气氛下美的摄人心魄. 她这才发现,他的唇并非是那种薄唇,稍稍有些肉肉的…… 令人不自觉的想抚上去…… “摸够了吗?” 听到这一声犹如天外来音的陆华兮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的手就抚在他的唇上…… 嗖的一下,陆华兮灵活的向后退去,然而,她忘记了这是红绡帐,反应过于激烈,幔帐被她扯破! 越急越是出错,本急于想要脱身,反而被扯破的幔帐越缠越紧…… “噗嗤呵,呵呵……” 听到男人那无良的笑声,陆华兮有些欲哭无泪之感,幽幽的看向那个笑的停不下来的男人。 季元修从未如此开怀的笑过,今夜却让他从未有过的畅快。 今夜的来宾并没有多少,只是些平日里和他关系不错的闲散的王亲贵戚而已,毕竟他娶的也不是正妃,所以这些人来也就是热闹了一番罢了。 知道他病体缠身的,没人逼他喝酒,但他多少还是要有所表示一下的。 待被他们起哄的赶出来后,他先是去了孟氏那里,随后只是走了个过场罢了,最后才来她这里。 打着的目的就是来她这里过夜,本来身体有些不适就躺到了榻上,刚刚听到敲门声,他只想看看她的反应。 谁知她竟然比他预想的还要机智,所以待人离开后,他本是想下榻睡在窗下的那长榻上去的。 可见她正在出神,他就没有打扰她,谁知就发生了刚刚的那幕。 要说心中没起波澜是不可能的,他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大胆的触碰他。 若是一般人如她这般,那只手早就和她分离了,令自己的意外的是,他竟然不排斥她,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