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书令的这话就有些重了,虽是事实,可被身为舅父的岳丈如此大刺刺的训斥,任谁脸面上也过不去,尤其是陆平又是个极重脸面的。 陆平那张白净的脸色涨的通红,舅甥又是翁婿的二人同朝为官,他虽贵为丞相,多数时候还真形同虚设,很多政事几乎没他什么事,这两年陛下的眼睛几乎都没怎么看过他,这让陆平心中十分不好受。 同时又被隐楼捉到了把柄,他不得不借机另做打算,陆家的荣耀不能断送在他的手里,同时他又极力讨好着身为中书令的岳父。 不管如何朝中有个同盟,尤其又是这种亲密的裙带关系的同盟对自己只有好处的,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切都被那孽障给打乱了不说,岳丈将怨怒不满半数都撒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样的结果虽说也是早就料想到的,所以昨日才叫了那孽障去,也有半数的原因为了她,可她不领情还那般的倔强,本就烦躁的他,如今又被岳丈毫不留情面的训斥,陆平的气息也粗了几分。 “岳父大人,雪娘的事,谁也不想的……” 陆平不说还好,这样一说,薛城更是大怒,“被你那庶女逼死的,如今你还要袒护那个孽障不成?” 又被打断的陆平也对岳丈心生不满,可他的话却令他忍不住横了陆华兰一眼,后者被他那一眼看的不但没有害怕,反而还挺胸昂头的。 陆平怒火翻腾,沉声道:“岳父,不管您听到了什么,但雪娘的确是自杀!” “好你个黑心肝的,我年华正好的女儿嫁给你,为你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如今死的不明不白的,你空口白牙一句自杀就完了吗?今儿,我就是拼死也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若是那小贱人不给我女儿抵命,我女儿的棺椁永远都别想从你们陆家抬出去!” 这是一年过半百的老妇人,老妇人情绪激动,歇斯底里的喷着吐沫星子说完后,身子已然是摇摇晃晃了的,陆华兰奋力的扶着老妇人啜泣道:“外祖母,如今也只有您为我母亲主持公道了,我亲耳听到陆华兮那个贱人承认,就是她逼死了母亲呜呜……” 陆华兰因是真伤心,那泪眼婆娑,看着倒有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味道,薛老夫人满脸怜惜的为她揩泪道:“放心,外祖母今儿就是拼了老命,也要让那贱人为你母亲抵命!” 一旁手持拐杖的陆老太太目光阴沉的扫过陆华兰,这个孙女,她对她觊觎厚望,更是从她出生就宠到如今,付出的感情也比其他的子孙要多。 可今天她的所作所为令她很是失望。 她以后指望她外家了吗?尽管孙女的外家也是自己嫡亲的兄嫂,可与儿子相比,这天平无疑是倾斜的,再是血脉相连的兄嫂,也没有自己的儿子来的重要。 尤其是兄长对儿子的态度,令她更为不满,当即拐杖用力的戳在地上,“自古以来男主外,女主内,丞相是朝中肱骨,雪娘的事与他有何干系?雪娘是你们的女儿,可也是我嫡亲的侄女,可以说在我跟前的时间比在兄嫂的时间还要久,我的心疼不比你们少。可兄嫂就是再心疼雪娘也不能将气撒在我儿子的身上,既然你们非要让那孽障,打杀随你们就是,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一直没有吭声的陆老太太突然说话了,可任谁都能听得出来她十分的恼怒。 “母亲!”陆平心中一急,脱口叫了出来,其中的厉害,他早已对母亲说过了,可母亲却这般轻易的许诺…… 毕竟是一奶同胞的兄妹,薛城狠狠的瞪了陆平一眼,长叹一声闭了嘴。 可薛老夫人却老泪纵横,悲愤的道:“妹妹,不是嫂子不依不饶啊,你看看,你的好儿子,到了如今还想袒护那孽障……白发人送黑发人,犹如割下我的心肝肉一般的痛啊……” “老爷,四小姐来了。” 严生的话语成功的打断了妇人的哭嚎,齐刷刷的都转身看向门口,薛老夫人也一样的转过了身,脸上挂着泪痕,可那目光确是极为的凶狠,手指颤抖的指着门口的陆华兮,“你这个小小年纪,蛇蝎心肠,恶毒的小娼妇逼死自己的嫡母,你还有脸来?若是聪明一点的应该以死谢罪才是!” “请您慎言!所谓捉贼捉赃,您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逼死您的女儿呢?”陆华兮平静的说道,刚刚她就有意放慢了脚步,将所有人的反应都看了个遍,也听了个清楚。 此时薛城转身面向陆华兮,目光阴鸷,“放肆,这就是丞相府的教养吗?谁允许你如此与长辈顶嘴的?” “中书令大人,说的好没道理,长辈?长辈也不能满口的污言秽语吧?让我误以为刚刚听到了青楼老鸨在骂街呢。” 薛城的面皮顿时涨紫,又有一瞬的扭曲,随即大喝道:“小小年纪牙尖嘴利,颠倒黑白,逼死嫡母……” 陆华兮突然厉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