郓城,这几日,气氛紧张。 虽没有让商铺关闭,但是道路之上,不断有兵马调动。 纵然不知有何事,老百姓对时局的反应,那也是最快。 城内富人区,高宅。 宅院三进三出,占地甚广,院内栽种着梅兰竹菊,只是大雪纷飞下,地面积雪甚重,早已不同。 一间开阔屋子中,窗户开了一个缺口,外面寒风呼呼而入。 屋内烧着银炭,这炭火没有半分烟尘,在屋子的一角,还挂着一个一面大块铜镜! 一个年轻男子,肤色青白,定定站在镜前,他的脸色阴沉而可怕,一双眼睛眯着一条缝隙。 不仅如此,在镜子中,这个年轻男子竟然少了一只耳朵! 他冰冷的脸蛋,此刻没有半分笑意,他死死地盯着镜子,一只手摸着耳朵缺失的位置。 这个男子,不是旁人,正是郓城小霸王高俊英。 他来回走了一圈,腿脚依旧不方便,眼神透着凶狠和残忍! “林冲!你这个狗贼!”高俊英低吼一声,眼中几乎喷出火来。 他面目瞬间狰狞,从腰间猛地抽出一柄短刀。 短刀透着寒光,高俊英龇牙道:“你害我人不人,鬼不鬼,这次便是你们覆灭之时,到时候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说到这里,他猛地提刀,朝着身后桌子猛地一插! 自从受伤之后,他一下子想明白很多事,每每做梦,都是那些噩梦。 过去那个喜欢出门的他,好像彻底死了。 高俊英不敢出门,即便出门,也都是日落之后,头戴帽子,犹如一个孤魂野鬼。 时间久了,高俊英觉得自个不像个人,人多的地方,他都不敢暴露身份,生怕别人嘲笑他。 “嘎吱!”门外传来响声,高俊英没有回头,反手将短刀收入袖中,慢慢转过身。 “儿子啊!吓死我,爹生怕你跑出去了。”高老爷穿着貂皮大衣,一脸担忧的冲进屋中。 “父亲,这下大雪的天气,我哪里都不会去的。”高俊英笑着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高老爷这些日子最担心儿子想不开,一心想着复仇,听到儿子这么说,总算是放松不少。 “父亲,我听到一些消息,说官府的人,有数万之众,将要攻打郓城,梁山那些山贼,肯定是守不住的。”高俊英一脸轻蔑的道。 高老爷一惊,赶忙道:“怎么?我的好儿子啊,你可莫要胡乱来。官军跟梁山军如何打,那也跟咱们没有关系。” “儿子在东京托了关系,听说梁山那些逆贼,得罪蔡京大人,这次蔡大人请旨,攻打梁山,来的还是西军,听闻领头的大官叫姜良策。”高俊英一脸兴奋的说道。 高老爷遍体生寒,道:“我的儿啊,不管那些官军如何厉害,你莫要胡乱生出心思啊!只要郓城还在梁山手中,你都不能胡乱所为,否则我们高家就完了! 明白吗?他们若是屠灭我高家满门,那也是易如反掌之事。” 高俊英道:“父亲所言甚是,儿子不会乱来的。” “我们只是商人,商人要做商人的事,儿子啊,你不要乱来。听到了吗?”高老爷声色俱厉地说道。 “父亲,儿子不会乱来,你请放心吧!郓城守不住的。”高俊英笑着说道。 高老爷听到这话,这才放心下来,转身离开。 高俊英目送父亲离开,拍了拍手掌,一个贴身随从走进屋子中。 “准备好了吗?” “少爷,都准备妥当了!只要梁山那帮人大败,咱们就冲进衙门,把那王正青砍成稀巴烂!” “很好!先把那些梁山狗贼砍死,以泄我心头之恨!” 说到这里,高俊英晃了晃脑袋,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低声道,“三路大军,还有一路水军,这样的大军,梁山此次必败无疑!我高俊英报仇的时机到了!” 突然,屋子外突然一阵响动,有两名奴才冲进屋子中,大声喊道:“少爷,少爷,大喜,大喜事啊!” 高俊英一听这话,猛地冲出屋子,一把抓住来人的衣领,吼道:“有何大喜事?莫不是梁山军败了?” “官军围城了!只怕有上万人!郓城外面,到处都是禁军!” 高俊英听到这话,眼珠子瞪得巨大,兴奋的不知所以,他大口的喘着气,好似整个人陷入某种癫狂,良久才从喉咙深处发出恐怖的笑声:“哈哈哈哈!山贼就是贼,便是换了衣衫,人模狗样的,他们也是贼而已!梁山的末日,马上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