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将衣服套在身上,苏午跟着大木刚跑出门, 迎面一阵冷风吹袭而来, 让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早晨他和大木赶来铸剑所的时候,天刚下过一场雨,明明那时温度更低才对。 但那时苏午未觉得有丝毫冷意, 当下却被这阵寒风吹得直哆嗦。 ——他以意识进入模拟里,真身停留在外,所以更能感觉出这阵寒风的不同寻常。 苏午和大木奔出了铸剑所。 石头与泥巴混合的道路朝前延伸, 街边一座座木质房屋、商铺鳞次栉比, 有些房屋的屋檐下,还铺着各色的布块,布块上摆着各种货物——这应该是行脚商人摆下的摊子,如今摊子仍在,但商人摊贩已经影踪全无! 他们未有来得及收拾东西, 先自行去躲避这个即将降临的夜晚了! 可见天黑在东流岛人的认知里,确实是一个极恐怖的环境! 苏午仰头看了看天色, 天边的夕阳颤抖着,即将坠入视线尽头处,那座最高的木楼下。 它无力散发出光辉, 自身洇在一片昏黄的色泽里, 那片昏黄的色泽从夕阳周围往天空各处弥散,苏午和大木仅仅走出了十几步路,整个天空都变成了昏黄色。 昏黄色将房屋、大地都渲染成此般色泽。 连前面大木泛白的面孔也变得蜡黄蜡黄起来。 “当!”“当!”“当!” 这时,急促地、连续地钟声从街市外的某座寺院里传出来。 像是在催促还未回家的人,尽快赶回家中。 苏午见大木怕得都脸色泛白了, 于是开口呼唤道:“大木! 晴子——小姐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回家了! 我们也先回家吧! 再晚了就来不及了!” 大木闻言犹豫了一瞬,而后用力地摇头拒绝:“不、不行!小姐的个性你不知道么?她让我们去接她,就一定会在原地方等我们去接她的! 我们要是接不到她, 她会死在这个黑天里的!” 这位‘晴子小姐’的脾性竟然这么死硬固执? 大难临头还不知道逃跑? 苏午心里转念,也未再劝告大木什么,和大木一同穿过泥泞的道路,往街市一角撒腿狂奔去。 他当下以意识进行模拟,并不在乎自身的生死, 与当下这些人——不论是大木这个同伴,还是那位给他入墨的匠师,其实都没甚么感情,是以也就没那么在意别人的生死。 将自身与别人的生死都置之度外, 他倒很想接触接触当下东流岛的夜晚, 看看这夜晚里究竟有甚么恐怖之处。 所以,大木的选择也正中他的下怀。 踏踏踏! 两人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街市内回荡着, 转过一个转角的时候, 苏午看到转角处有一座泥房子, 泥房子的两扇门打开来, 穿着一身吴服、头上插着几根发簪,面色白得不知敷了几层粉,嘴唇似草莓般一点朱红,眉毛也画得极粗短的女子站在那两扇门间,朝苏午、大木招着手。 苏午从那女子身上感觉到阴冷的诡韵, 大木脸色紧张,低声提醒苏午:“不要过去! 不然明天我们只有到‘泥女庙’里看你了!” 他见苏午观察那吴服女子良久, 还以为对方受到了蛊惑,要回应吴服女子的招手,走近其站立的门后那座泥房子里去。 苏午觉得这个‘吴服女子’散发出的诡韵并不强, 依照诡异对策部对厉诡的七个分级的话, ‘吴服女子’应该是最低的‘祟’级诡异。 大木对这厉诡好似有些认识, 可见这地方的多数普通人都是认知‘吴服女子’这只厉诡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想办法把它驱离或者关押? 即便祟级厉诡危险性较低, 但一旦出了事故,那也必定是以一个、甚至好几个人的性命为代价的! “阿布,铸剑所里的匠师、漱石神社里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