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黄道士也看着他,神色有些尴尬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扇门好像打不开了。” 老道士的目光瞟向旁边的墙头, 意思是既然不能从正门通过,翻墙进去也是可以的。 院墙虽高,却也不过二三米,以苏午的能力,想要翻过墙头却是轻轻松松。 ——老人家毕竟还是不愿自己道观的正门被打破。 苏午顺着黄道士的目光往墙头看去,却看到一缕缕头发丝顺着墙头飘荡而起,在半空中随风漫舞。 那丛丛黑发如海草般滋长。 浓郁的红光便在此刻从墙内散发了出来。 无数黑发虬结着,裹挟着一盏红灯笼,灯笼被风推送着,被黑发席卷着,越过墙头,映照得云龙观前的空地一片绯红。 红光漫过了苏午的肩头, 他回头来看老道士,身体悄无声息地绷紧,眼睛里微漾波澜:“看来我们是没机会爬墙头了……” 黄道士看到苏午背后虚空中,升起的那盏红灯笼。 以及如同漩涡般簇拥着灯笼的黑发,眼神骇然。 老人家并不知道,被红灯笼映照到的人,脑袋都有可能脱离脖颈,亦升上高天,化为红灯笼。 尤其是, 当下此地只有苏午与黄道士两人。 他们两个都未反应过来,同时被红光映照到,那么两人里面必定会有一个,头颅随红灯笼而去! 甚至两人都可能被红灯笼杀死! 所以,苏午才要说,他们没机会爬墙头了! 然而, 那红光映照到二人身上, 一秒, 两秒, 三秒…… 足足十余秒钟过去,苏午的头颅好端端呆在脖颈上,面前的老道士脑袋也未变作气球飞走。 奇怪…… 苏午眼神讶然, 又看了看老道士——黄道长身上,莫非有抗御眼诡力量的事物? 他还未来得及开口向老道士询问这个问题, 眼角余光忽然瞥见,身侧的两扇黑漆大木门不知从何时起,被一层漆黑的头发覆盖住了。 那层头发缠绕虬结着,封死了木门。 发丝顺延而下,漫过台阶下的空地,一直延伸到空地角落里的一棵老槐树下。 老槐树下,隐约能看到有一口直径有水桶粗的井。 井? 方才怎么没看到那里有口井? 也未见到木门上缠绕有一根头发丝! 是红灯笼的出现,带来了这些变化,还是它的出现,‘映照’出了这些本来就有的事物? 苏午眨了眨眼,指向槐树下的黑井,向老道士问道:“道长,你看到那里有一口井了吗?” “那么大一口井,怎么会看不到。”黄道士随口应了一句。他紧皱着眉头,“但道观门前,以前从没见过有这一口井啊……” 老道士亦将目光投向虚空中的红灯笼。 觉得当下这一切,尽是红灯笼与头发丝带来的诡变。 “去看看。” 在模拟里,苏午没有那么多顾及。 当即大步迈下台阶,径直走到那棵老槐树前,看到槐树的树皮被割出了一道道痕迹。 那些陈旧的痕迹,此时正往外渗出鲜血。 血液流动间,将那些痕迹连成了一个个繁体字。 ‘昭今日死三清之肠手下矣!!! 余幼时体弱多病,有早夭之相。 蒙天王观云龙道人不弃,拜入门下,即修太朴抱丹功以养生,身体日渐健朗以后,随师尊修行天王锁诡锤,终于三十七岁,锁‘万目诡’于己身,造福一方。 ……’ 老槐树上数百余血字淋漓, 诉说了一个名为‘昭’,而姓氏不详的人的生平。 此人是一个驭诡道师,以一套‘天王锁诡锤’,把‘万目诡’也就是如今的眼诡容纳在了自己体内。 ——眼诡如此凶残,这位‘昭’道师能直接将之锁在自己身躯中,手段可以说是超凡脱俗,让苏午叹为观止。 此后, ‘昭’道师与一个名姓不详,只称其作‘麻仙姑’的人结为道侣,二人借助彼此体内的诡,反过来压制自身容纳的诡,防止其复苏,如此渡过了一二十年的平静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