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把星还是丧门星。一出生就害得大伯受了重伤,以后说不定还要把我们家搅得天翻地覆、不得安宁。” 江文轩仗着江暄和抱着婴儿不方便,自己离家门口又近,倘若江暄和要来打他,他能第一时间逃回家里,便站在院中央双手叉腰,肆无忌惮地冲江暄和做鬼脸。 “扫把星!扫把星!略略略~” 江暄和怒气涌上心头,抱着妹妹冲进了院子,准备好好教训他一顿。 江文轩见势不妙,转身就往家里跑,迎面撞上一个肤色黝黑的汉子。他内心狂喜,笑容还没来得及绽开,爸爸二字还未说出口,就被他爸扬手打了一巴掌。 江守家是庄稼户,常年劳作,力气很大。 蒲扇大的巴掌扇在江文轩的脸上,使得他的脸颊立刻肿胀了起来,随即火辣辣的疼痛蔓延开来。江文轩蒙了一瞬,很快扯着嗓子哭了起来。 江暄和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打的措手不及,他没有料到二叔在家,而且二叔直接出手教训了江文轩。他迟疑片刻,没有再走上前。 听见儿子哭声的王翠芬坐不住了,从屋里冲了出来,看见儿子的半张脸肿的高涨,心间腾的升起一簇火,当场指着中年汉子的鼻子嚷嚷道:“江守家,你敢打我儿子?我跟你没完。”说着就要拽着儿子进屋。 王翠芬这话说得没什么底气,因为当时她跟丈夫就坐在屋子里,亲耳听见儿子在院子里骂大嫂家的小女儿是扫把星。 她听到以后也很震惊,这话明显是有人教的,但她王翠芬可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妙,果然丈夫听见这话眉头狠狠一皱,豁然起身出门。 她在屋里犹豫半晌,知道这件事情儿子有错在先,丈夫教训儿子是应该的,但是等她听到儿子的哭声还是忍不住出来了,再看见儿子红肿的半张脸,心疼立即压过了理智。 她把儿子往身后一扯,冲着丈夫说了两句虚张声势的话,说完就把儿子往屋里扯。 江守家正在气头上,他拦住王翠芬,把儿子从她身后一把扯了出来,拎到自己面前,瞪大双眼说:“小兔崽子,有种你把那话再给我说一遍?” 江文轩当然没那个胆子,他吓得哇哇大哭,抱住母亲的腿不敢松手。 王翠芬瞧见男人的模样,知道他是动了怒了,心里也生出一丝胆怯。 但事关儿子,她咬了咬牙一挺身还是站到了儿子身前,跟男人胡搅蛮缠,“什么话?什么话?我们文轩说什么话了?说话犯法了吗?” 江守家无意与她纠缠,撇开女人就要去抓江文轩。江文轩吓得频频尖叫,直到此时他才心生后悔,可惜已经迟了,盛怒中的中年汉子铁了心地要抓住他。 江文轩一边哭嚎一边往后躲,鼻涕与眼泪齐流,“爸,爸,我不说了,我不说了,不要打我。” 王翠芬听见儿子凄厉的哭声,整颗心都要碎了,她扑过去死死地抱住丈夫,撒泼似的叫喊,“江守家,你要打儿子,就先打死我好了。” 江守家本就心烦意乱,大哥生死未卜,大嫂整日以泪洗面,他的亲儿子对他的妹妹非但不爱护有加,反而带头造谣生事,怎能不让他生气?他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想到这里,他内心的火气更盛,一把拨开妻子的胳膊,两步跨出去抓住江文轩的胳膊,抡起巴掌朝他的屁股抽了几下。 江文轩被打的嗷嗷直叫。 “说,那些话是谁教你的?”江守家把儿子摁在膝盖上,扬起手作势要打。 屁股疼的厉害,江文轩的眼泪不要钱似的往外冒,整个院子里回荡着他凄惨的哭声,听到问话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奶奶,奶奶教的,是奶奶教我说的,不是我说的。” 江守家扬起的手顿住了,整个人愣了片刻,很快又回过神来,眉头一拧,对着儿子的屁股啪啪啪又抽了几巴掌,“胡说!你小子当着我的面都敢撒谎,我让你撒谎,我看你还敢不敢了。” “我没撒谎,没撒谎,就是奶奶教我说的,”江文轩扯着嗓子哭喊,瞧见男人一脸不相信的表情,他扭头朝着奶奶居住的屋子喊道,“奶奶,奶奶救我,奶奶!” 江老太这几天因为大儿子的事情卧病在床,江文轩身宽体胖,喊起来的声音很大,就算江老太睡着了这么短的距离也能够将人吵醒。 可是她的屋子却始终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响,江守家沉默了。 一旁的王翠芬见状立刻把儿子从丈夫的腿上拉起来扯进屋里,砰地一声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