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逸扶着额角,看着拾漪举着一根螃蟹腿傻笑,头痛又无奈。 拾漪撑着桌子颤颤巍巍站起来,踉跄着走到商逸面前,拿着螃蟹腿在他眼前晃呀晃呀晃。 “我要变魔法……把你变成棺材脸!让你老是喜欢摆正经!像个老学究……” “别闹。”螃蟹腿差点甩到商逸脸上,他把螃蟹腿从她手里抽出来,放到桌子上。 拾漪立马嘟起嘴,老大不乐意地叫嚷:“你干什么啊!你把我的魔法棒丢哪儿啦!” “什么……棒?”商逸觉得好笑,抬头看着拾漪,弯弯的笑眼里揉了细碎的烛光,“又在讲外文了是不是?” 他双手在她腰侧虚虚扶着,生怕她一不留神,倒在地上。 “什么外文啊!我要我的魔法棒!”拾漪无赖甩手,好几个巴掌拍到商逸胳膊上。 商逸吃痛,嘶了一声抓住她的手腕,装作凶巴巴的模样:“你这姑娘,打人忒疼!再胡闹,我就把你丢在这里不管了!” “不管?”拾漪倒是听明白了这句话,顿时更生气了,语无伦次地说,“你把我、我的魔法棒丢了、弄丢了——我还、还没找你算账!你还说不管我了?岂、岂有此理!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她双手奋力朝外一挥,抡了个圆,好似在极力表现“滑稽”之大。她气鼓鼓的,脸上的表情是商逸从未见过的正经严肃,只是配上脸蛋上两片醉酒的酡红,像极了一个正在发飙的年画娃娃。 商逸努力憋着笑,哄道:“是我失言,拾漪姑娘可否原谅则个?” “什么姑娘?叫我公子!我现在是公子!还是商逸的书童,你看不到我穿着男人的衣服吗!”拾漪大声纠正。 商逸怕她喧哗引来周围客人不快,赶紧顺着她的意思说:“好好好,拾漪公子,拾漪公子!我们回家,回家好不好?” 拾漪满意地点点头,可脑袋还没上下晃两下,她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直直的就要往地上倒去。 “哎!”商逸及时拦腰把她扶起,待她站稳后才缓缓将手松开,“喝醉了不要随意动脑袋,小心一头创死你!” 拾漪紧紧把着他的小臂不肯放开,迷迷瞪瞪又带着一丝委屈说:“我、我怎么感觉这世界天旋地转的啊……好晕……好困……” 酒楼快要打烊,再不走他们只会被老板扔到街头,商逸看着想偷摸将脑袋放到他肩膀上的拾漪,严肃地问:“拾漪,你老实说,能不能自己走?” “啊?”拾漪将脑袋成功靠了上去,还舒服地在上面蹭了蹭,“这枕头好舒服啊,我要睡了,商逸你不要吵哦。” 商逸见她这幅模样,知道一时半会儿这酒是醒不了了,深深叹了口气。他犹豫了片刻,终是下定决心,一本正经地对她说了句:“得罪了。”然后架起她的胳膊,朝家走去。 “哎哎哎,这枕头怎么还带自己动的啊!” “那是在下的肩膀!你老实点,别乱蹭……” “哎呦有什么东西硌到我啦!” “那是在下腰上的玉佩,拾漪姑娘你站起来些,不要抱着在下!” ………… 第二天拾漪睡到日上三竿,醒来全然不记得昨夜发生了什么。只有商逸背负着满满的罪恶感,把自己锁在屋里,企图用圣贤书清除心中邪念。 用清凉的井水洗了把脸,不知宿醉为何物的拾漪只觉头痛欲裂,使劲揉着太阳穴也得不到丝毫缓解。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拿了把电钻往她脑仁里钻,拾漪以前受过无数种伤,似乎都没有现在这般难受。 她拍着商逸的房门,靠在门框上娇娇气气地说:“商逸,我的头好痛,我是不是生病了?我以前从没生过病,听人说我这种人一生病就会很严重……我会不会死啊商逸……” 本就不专注的思绪,被这小猫似的哀婉声轻而易举地打断,商逸轻轻叹了一声,缓缓合上书,站起身来打开房门,刻意地与拾漪保持三尺距离。 他看着拾漪原本容光焕发的粉嫩小脸变得蜡黄,眉头微凝,似是无奈般说:“这是醉酒的后遗症,你先坐着休息会儿,在下去给你煮碗浓茶。” 浓茶能缓解酒精带来的头痛,拾漪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商逸走过去,她忽然意识到什么不对的地方,两眼瞬间瞪得老大:“怎么又‘在下’‘在下’的,前几日不是都讲好了不再这么客气说话了,怎地今日又这么说?” 拾漪追着商逸来到伙房,指着他的脊梁骨,质问:“难道一夜之间,你就又要与我生分了吗?” 商逸垂眸挑着茶叶,声音里是不易察觉的隐忍克制:“在下并非此意,只是昨日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与姑娘你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