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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章(2 / 3)

室外空荡荡的,除了他们两个再没有满目愁容的家属。

交接班的医生脚步轻的像鹅毛落尽雪地里,步伐迈得很快,去看CT片的路上边走边向夏邻学介绍夏博垣的病情。

“第一场手术还算成功,昨天的第一场清除血肿的手术还算成功,但病人的脑出血情况仍然不容乐观,存在明显的意识障碍,出血量过高,并且病人的肺部病史也对治疗完成了很大的阻碍。”

放下CT片,医生老练的面孔上才终于攀上一抹同情的血色,他握住了夏邻学的手:“夏先生,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养茗医院的刘医生是夏家多年的故交,同样的也是全国范围内治疗心脑血管病的尖锐,是该领域的顶尖人物。

如果他已拍板定论,要求夏邻学“做好心理准备”那么夏邻学就应当要着手夏博垣的后事。

即便不知个中渊源,仅听语气,都惊得肖莎倒吸一口凉气。

刘医生的预测在十五分钟后应验,随着医护人员奔跑声响起,垂危的夏博垣再次被推进手术室。

在这十五分钟里肖莎胸口涌起一阵阵酸楚,她从未见过夏邻学父亲,可她懂骨肉亲情,因而心里揪着不敢去看夏邻学的脸。

等到她鼓起勇气扬起脸去望向他时,肖莎怔怔地发觉夏邻学面无表情。

一尘不染的手术室外。

精神紧绷的肖莎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夏邻学却已坐在冷硬的连排蓝色座椅前仰起头,环抱双臂坐下,鹤腿修长伸直,闭起的双眼眯出一条看人影影绰绰的缝隙。

“先睡吧,脑出血手术四到五个小时是常态,瞪着眼睛在这儿干等也无济于事,我要睡了。”

他说完话后便睡着了,纤长的睫毛盖住了琥珀色瞳孔,仿佛凡尘琐事于他皆无关紧要,哪怕生死只隔一道门,这也算琐事。

肖莎坐在他身旁左侧那只椅背稍高出平均线的座椅上,起先双眼圆睁,坚持了大约一个小时后,脑袋发沉,再过几分钟后困意重重,上眼皮耷拉下来,整个身体都随之沉在一侧。

倒头一垂,因疲惫困倦而跌入一片黑暗无声的梦乡。

她还是支撑不住睡着了,夏邻学的肩膀在右侧,她偏偏跌向空无一物的左侧。

当人睡眼惺忪时连呼吸都陷入不寻常的节奏。

夏邻学睁开眼,他不曾睡着,呼吸平稳和缓。

由于闭眼太久,忽而睁开双目,眼前一切便似陷入水涡般模糊,连肖莎也是模模糊糊的。

他沉默地扶住她要歪倒的脑袋,轻柔地像扶住一件易碎的瓷器,令她靠在自己肩头。

朦朦胧胧睡的浑身发热。

夏邻学如同和她依偎着,保持着他“入睡”时的姿势。

肖莎在梦里一脚踩空猛地惊醒,觉察出夏邻学睡着时是很安静的,他的肩膀硬的像块石头,枕起来不是很舒服。

但她依然能够在他肩膀旁安然入睡,也许她信任他,也可怜他。

她揉着眼睛,眼前同样也是模模糊糊的,像眼睛上罩着一层柔光罩,几个颀长的绿影脚步沉重地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

等到肖莎反应过来时,她的手已经在摇着夏邻学的胳膊叫他醒醒。

夏博垣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消息嘱托给了他们两人,只因大夫一时分不出究竟谁才是夏博垣的至亲骨肉。

肖莎比之夏邻学更加憔悴,夏邻学都不知道她究竟是怎样做到如此的感同身受。

站在他身边,她下意识地想要扶夏邻学,但他连趔趄都没有,扭头向旁边的人点点头。

她才看出有两个一直站在手术室外角落里的男人和夏邻学是认识的。

这两个人在接到指示后转身离开,不一会儿在太平间再度出现,两个人手里分别提着一套做工同样精致的立领暗纹寿衣。

太平间同样也是一栋独立的大楼,通过一条隧道般的长廊与专司心脑血管疾病治疗的大楼接壤,但只有三层楼高,像心血管科旁一个被遗弃的附带小灶,内里鸦雀无声。

其中有一间较为安静的房间装饰得如同病房,放置着一张洁净的病床。

窗户旁不知为谁摆放的矢车菊散发着清幽的淡香,大抵是为了驱散死尸身上那股旧灵魂超脱躯壳后留下的残灰。

夏博垣的尸体就被暂时地存放在这间房间。

隔着一道大门夏邻学指着面前寿衣其中一套,说去换上吧。

“又不是没来过太平间。”

身后肖莎如影随形,他流露出松弛的神态,似是万事与他无关,夏邻学歪着脸颊凝注她的双眸。

“你不是要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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