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让在场的几人惊诧不已。 醒了? 真的醒了? 尤其是跪在地上的两名御医,他们本来已经做好了太上皇出事的心理准备,亦或者,从一开始,他们就从未真正相信过白锦姝能治好太上皇。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嘉庆帝面露喜色,连忙进入寝内。 皇贵太妃也激动万分地跟着进去。 太上皇半坐半靠在床上,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有片刻的迷茫和空洞,等看清寝殿里的所有人,不禁微微蹙眉,沙哑的嗓音说道:“怎得这么多人在这里,皇帝,这一大早你不去早朝来孤这里作甚,赶紧走。” “父皇,您醒了就好,儿臣这就去上朝,您先歇着,等下了朝儿臣再过来给您请安。” 嘉庆帝语带恭敬,但面色无常,就好似平常来探望一般,并没表现出太多的情绪波动。 太上皇无力的挥了挥手:“去吧,孤好得很,一会也不必再来请安。” “……是。” 嘉庆帝顺从的退下。 “你也回去吧。” 皇贵太妃的脸色看着憔悴的很,太上皇一看便知道她定是在这里守了一夜,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年岁了,当自己还是那十几二十岁的小姑娘? “臣妾再陪陪您。” 这好不容易才醒过来,还没说上两句话,皇贵太妃哪里舍得走。 然而,太皇上却态度强硬的把她给赶走了。 两名御医站在寝殿外,想要进去帮太上皇诊下脉,等了许久都没等到传唤,结果傅公公出来通知,说这里不用他们,让他们都退下。 他们不知道太皇上现在的身体究竟恢复到何种程度,可也不敢违抗命令,只得先行告退。 很快,所有人都走了,寝殿里就剩下白锦姝和太上皇两个人。 “是你救了孤?” 这老头一醒来就把所有人都赶走了,白锦姝便猜到,他肯定是有什么话想要单独跟她说。 “是。” 白锦姝纤瘦的身体笔直地站在床前,不动声色。 太上皇掀了掀眼皮,看她一眼:“不记恨孤了?” “记恨?” 白锦姝搜索了一下原主的记忆,有些狐疑:“我为什么要记恨您?” “一年前,你要嫁给景王,孤不同意,阻拦了你好一阵,最终还是没有拦住你,为此,孤也冷落了你一年。”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但这是原主做的事,跟她无关,再说,事实证明,太上皇的阻拦是有先见之明的。 “不过。” 太上皇突然话锋一转,似乎颇为欣慰:“孤没想到,你还学会了医术,这次更是救了孤一命,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赏赐? 救他,是因为他是原主的血亲,至于赏赐什么的,白锦姝还真没有想过。 “不着急,你慢慢想,想好了,想清楚了再告诉孤,机会只有一次,别浪费。” 这句话说的,似乎话里有话。 白锦姝思索,若是自己提出与景王和离,不知道太上皇会不会同意? 如果太上皇能同意,那么事情就好办多了。 “过来。” 太上皇生怕她会胡乱要一个赏赐,便岔开了话题:“你先跟孤说说,孤还有多少日子可活?” 说起这个,他的眼神微微暗了一分。 白锦姝想了一下,不答反问:“您不知道自己得的什么病?” 她怀疑,这老头应该是知道的。 “孤又不是大夫。” 太上皇深褐色的眼眸轻闪了一下,沉沉的呼了一口气,才道:“丫头,孤没多少日子了,这次是你运气好,救了孤,但孤这……病,想要彻底治好,只怕你也是无能为力的。” “谁说的?” 白锦姝反驳道:“不出意外的话,寿终正寝,问题不大。” 太上皇一怔。 “你知道孤是……” “是中毒。” 白锦姝懒得跟他绕来绕去,干脆直接言明:“昨晚我给您服用的解药,可以暂时压制您体内的毒性,等我研制出专门解您身上这种毒的解药,您便可痊愈。” 闻言,太上皇又是一怔。 这个毒,她竟然能看出来? 可想要解毒,谈何容易,这小丫头口气不小,半个月就想研制出解药,到底还是年纪太小,太天真。 白锦姝一看太上皇的表情,就知道他和其他人一样,压根不相信自己能解他身上的毒。 她也不解释,只道:“在这期间,您有任何不适,都可以派人出宫来叫我,我也会隔三差五进宫来看您,最重要的一点是,中毒的源头,您找到了吗?” 太上皇眯了眯眸,暗暗打量了白锦姝几眼,褐色带着浊气的眼珠转动了几下,似探究,又似疑虑,过了好一会才突然说道:“丫头,你只管给孤治病,其他的什么都不要管,也不要问,明白吗?” 末了,他又补充一句:“有些事,知道了对你没好处。” 听他这么说,白锦姝就闭嘴了。 刚来这个陌生世界,她确实不想招惹麻烦。 随后,她又嘱咐了几句,才离开朝阳殿。 敖景昨晚中了她的迷迭香,一时半会还醒不来,白锦姝只能凭借记忆,自己一个人出了宫去。 回到景王府,一进门,就听见柳湘芸正在她的房间里乱砸东西。 “贱人!” 她一边砸一边怒骂:“白锦姝这个贱人,敢算计我,害我在景哥哥面前出丑,等她回来,不弄死她我就不是人!” 白锦姝迈步走进房间,见她手中正举起一个花瓶,狠狠砸下。 很好。 她二话不说,走过去一把拽住柳湘芸的头发,用力的撞在墙上。 柳湘芸疼的眼泪花都出来了,抱着脑袋回头看去,看见是白锦姝,眼神立马变得凶狠起来,恨不得要吃了白锦姝一般。 但她这回稍微学聪明了点,目光看向旁边的两名侍女,给她们使了个眼色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