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强迫她,如果让母亲叫她来,也算是她自愿来的。 傅司宴喉间苦涩,他已经卑微到自己骗自己。 文绮乍听到傅司宴的话,微微发愣。 下一秒,心底却有些不舒服。 她再喜欢明溪,到关键时候,也比不过自己的儿子。 当医生说差一点扎到心脏时,那种手抖心悸的感觉,她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即便现在知道没有性命之忧,但一想到医生这话,她就会心生恶寒,浑身发抖。 她觉得如果司宴娶一个不那么喜欢的女人,或许会冷静一些,不会豁出命去。 想到这,文绮语重心长道:“司宴,小溪失去一个孩子,你救她一命也算扯平,你们都已经离婚了,就让这一切都过去吧。” 傅司宴没想到明溪连离婚的事都告诉了文绮,瞬时面色变得十分难看。 他看了文绮一眼,道:“妈,离婚不是我愿意的,明溪这个坎,我过不去,这一辈子都过不去。” 文绮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糊涂......” “您不愿意,我自己去见她!” 傅司宴说着就掀开被子,伸手撑着床边,要下来。 一动作就扯动伤口,额角的冷汗都滴下来。 顿时,文绮吓得脸色煞白,按住他,“你别动,妈叫她过来!” ...... 明溪接到文绮的电话,还有些意外。 她以为,那天文绮对她生出了嫌隙,不想再见她。 不过文绮在电话里声音,好像并不是那么情愿。 明溪不知道是不是傅司宴的意思。 可他都已经和姜敏乐订婚了,她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纠葛。 就让一切到此为止吧。 明溪委婉的拒绝探望。 没想到文绮听了后说,“小溪,司宴怎么说都是为你伤的,于情于理你都应该来照顾他,至于别的事,以后再说吧。” 文绮这话有点道德绑架的意思,可也是事实。 既如此,明溪便不好再拒绝,打车去了医院。 没想到在医院停车区,她撞见了薄斯年,他过来给家里的母亲取药。 薄斯年那几天没联系上明溪,心底有些担忧,后来倒是联系上了,但明溪只跟他说自己发烧休养才没看手机。 薄斯年自然不信的,这会在医院撞见,更加深了他心底的怀疑。 不过,明溪不想说,他也就不好多问。 进大厅后,两人分开,明溪便搭乘电梯上楼。 vip病房内。 傅司宴坐在轮椅上,一直看着窗外。 从文绮说明溪马上就过来后,他就摇着轮椅坐在那了。 他的伤口根本不宜久坐。 周牧看在眼里,于心不忍。 傅总嘴上没说,但心底肯定是想第一时间见到明小姐。 周牧观察着,不知为何,傅总原先还算平静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冷。 傅司宴自己也没想到,他等在窗边这么久,竟等到了明溪和薄斯年一起走进医院的场景。 他们靠得那么近,看上去那么亲昵。 原来他醒来之后就看不见她,是因为她要陪男朋友。 霎时,傅司宴脸色白如纸片。 心脏像是被人撕扯开后,再狠狠摔到地上! ——痛到无法呼吸。 几秒后,他摇着轮椅回到床上,表情肉眼可见的冷漠。 周牧有些疑惑,但也不敢询问。 不多时,病房的门被推开,明溪走了进来。 周牧如获大赦,跟明溪问好后,立马出去,给两人留下空间。 明溪在原地站了站。 男人俊容病态的白,一向红润性感的薄唇,也变得没有血色。 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一展脆弱的琉璃,好看却易碎。 瞬间,她的鼻尖忍不住发酸,眼泪也迅速蓄满眼眶。 她高估了自己。 看到他这么虚弱,习惯性的心疼,难受,喘不上气。 她走到床边,轻声问:“你好点了吗?” 微微哽咽的声音,泄露出她此刻的心境。 可被傅司宴忽略了。 他唇角挂起一抹淡淡的讥嘲,“你关心?” 明溪被堵得哑口,她觉得,傅司宴好像在生气。 为什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