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在周越的话中终于知道了那段时光的故事, 也终于拿着碎片拼凑出一点真正的顾屿深的模。 …… 那时,南兼石破产,南知也许离开的消息的确他们很多都知道。 大家也都能明显感受到顾屿深那段时间的烦躁绪。 但谁都不知道他们之间确切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那天班任站在讲台宣布南知已经转学离开, 以都不会和大家一起课之,顾屿深忽然疯了似的冲出教室。 从来有看到过那么失魂落魄的顾屿深。 那可是顾屿深啊。 周越不放心,也跟着跑了出去,他看到顾屿深在校门口拦了辆车。 他追。 顾屿深去了机场。 一整天都再回学校。 那是个多雨的冬季。 晚, 周越在胧湖湾外等他, 到深夜, 顾屿深终于回来。 他整个都被雨浸湿, 寒风刺骨,风雨潇潇, 身影更加显得单薄, 可他却像感受不到冷似的。 胧湖湾外的路灯是太阳能的,但连着下了太多天的暴雨了, 就连路灯都亮, 漆黑一片, 顾屿深就站在这漆黑之中。 墨色一层比一层深。 周越看到他双目猩红。 他明明什么都说,周越却仿佛听到绝望嘶吼的声音。 南知是年末离开的,几天就是元旦晚会,其中一出表演是宋影准备的舞蹈。 坐在顾屿深他们一群旁边的是几个体育生,一身流氓气,一边看宋影的舞蹈, 一边嘴流流气地说些不中听的轻浮话。 网络就有些会在芭蕾舞女生发的劈叉等动作照片底下评论些恶心的猥琐话。 南知以前就跟他骂过这些评论。 体育生们的议论传到顾屿深耳朵, 他放下手机, 侧眸看去,下颌线利落收紧。 体育生也察觉他视线, 下意识地闭了嘴。 顾屿深嗤一声,目光紧盯着:“你有种再说一遍。” 那体育生也怕他,玩着想盖过去:“顾爷,那宋影又不是你的妞儿,我就随口一说。” 顾屿深却忽然起身,直接拎起的衣领,拳头用力砸过去。 这场冲突起得太突然,周围都反应过来。 来周越才知道,顾屿深他憋太久了,那段时间他状态很差,但他不说,从来都不说,对于南知离开的不满和委屈都积压在心。 那也是运气不好,撞在了枪口。 再往,大家便觉得他大概是从南知离开的事中走出来了。 毕竟大家都处于一个什么都有定数的年纪,有会真的天真到觉得少年时喜欢的未来还能在自己身边,更何况是像顾屿深这家世的。 而且,大家也经常能看到艺术班的宋影来教室找顾屿深。 宋影起来很甜,像个治愈仙女儿,跟顾屿深身边几个朋友关系也不错。 渐渐的,让有种错觉,宋影好像替了南知,她站到了顾屿深的身边,走了顾屿深的朋友圈子。 可只有顾屿深自己知道,刚过必折。 不管他再怎么强装镇定、强装事,都不能改变他经常睡不着觉,烟也越抽越狠的事实。 时间久了,身体受不了。 那是节体育课,体测过,他忽然发现自己听不到了。 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是突发耳聋。 …… “那现在呢?”南知声音有些颤,“他耳朵怎么了?” “已经好了,这毛病都是他自己作出来的,来住院了一阵子听力也就恢复了,什么大损伤。” 南知点点头,心乱七八糟一团,骤然清楚了一些自己从来都不知晓的事,她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于是捧着咖啡杯沉默在一旁。 她是真的不知道,顾屿深竟然折磨自己身体到了突发耳聋的地步。 “行了,既然解释清楚了。”周越起身说,“那我就功成身退了。” 南知回了舞团,独自一坐在单舞蹈室,她屈膝坐在地,双臂抱腿,头深深埋下去。 她有点茫然,也有点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