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桂明晚上睡觉老是做梦,而且做的全都是些光怪陆离的恐怖凶险的恶梦和长梦,搞得他不仅晚上休息不好,就连白天的时候也会显得恍恍惚惚和无精打采的,像只生瘟的病虎一样。
他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状态,其实主要有以下几个原因:
首先一条就是凌菲把孩子打掉了。严格来讲她的这次行动并不是他的主意,因为他从一开始就不主张这样做。他的意思比较明确,那就是既然女朋友不小心中枪怀孕了,那干脆直接去民政局领结婚证并就近选个好日子结婚得了。可问题就在于她坚决不同意这么快就登记结婚,因为她认为如果自己就这样稀里糊涂地不明不白地嫁给他未免太过于草率和马虎了,或者有点太便宜他和他的家庭了,这是完全不符合她对自己未来结婚盛况的丰富想象的,当然也就不合她的心意的。
“我的意中人就算不是个盖世英雄,总有一天他也会踩着七色云彩来娶我的,”她经常这样美美地幻想着,并且拒绝接受电影《大话西游》里那句经典台词后边那半句话,“我猜中了前头,可是我猜不着这结局。”她是坚信自己既能猜中前头也能猜中结局的,她可不是电影中的那个痴情的傻女子,她是独具一格的别人无从模仿的凌菲。
她身上所表现出来的非同凡响的强悍和执拗之处不仅表现在她对两人关系的把握和拿捏上,还在于她非常成功地把这次行动的责任完完全全地推卸给了他。她使他确信并老老实实地承认意外怀孕是他的责任,被迫打掉也是他的责任,不懂得体贴和照顾她更是他的责任。她使他从灵魂深处深刻地认识到他不仅是个罪孽深重的人,而且除了她这个善良至极的女孩之外没有哪个其他的女孩会如此迁就和疼爱他。对于曾经的所作所为他已经无可争议地背负上了沉重的良心债,已经非常非常对不起她了。为了弥补自己此前所犯下的种种有意或无意的罪过,他必须洗心革面、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完全彻底地臣服在她的管理和控制之下,时时刻刻听从她的任何召唤和安排,不能有一丝一毫地违背和迟疑。当然,她把这种对男朋友严格至极的管理和控制称之为特别的关爱和呵护,尽管这种行为在事实上比拘禁和奴役也强不了多少。
“说吧,你愿意不愿意做我身边的一条小狗?”她经常会盛气凌人而又千娇百媚地对他嗔叫道,“一条聪明伶俐、生龙活虎的小狗!一条只听从我一个人指挥和调遣的小狗!”
“只要你愿意做一个爱狗的女人,”他灵机一动地回敬道,极好地证明了他的心窍并没有被诱惑度极高的美色给迷住,他还是有很强的反击和互动能力的,“我就愿意做一条小狗。”
“这还差不多。”她勉强说道。
“看我不弄死你才怪呢!”他傲慢地威胁道。
其实他这种头脑相对简单的四肢相对发达的人哪里能经受住她这种直白透顶的挑逗和撩拨啊,所以她每次根本用不了三两句话就能使他迅速地达到不能自己的地步,从而全身心地投入到他自认为非常完美、非常尽兴的对她的征伐或惩罚之类的活动当中去。他自然是很乐意这样做的,别的什么事情都没有这个事情有意思。
既然牛愿意累死,那么地也没办法。
其次就是,她对于他没事先前完全做通她的思想工作就贸然拿出3千块钱偷偷地支援家里给他哥哥桂卿盖屋这一点非常非常不满意,或者说是简直厌恶和恼火透顶了。为了这件不大不小的事他们两人都不知道已经吵了多少次架和闹了多少次别扭了,尽管每次争吵和怄气之后两人最终还是为了顾全大局和着眼未来而冰释前嫌和言归于好,重新开始新一轮如胶似漆的火热恋爱活动。其实成人的世界了压根就没有“原谅”二字,纵然是最亲密的恋人也不例外,只是他们都选择性地忽视这一点罢了。他与她之间是选择了喜欢,而不是真的喜欢。
“噢,你为了面子好看,倒是挺大方的,一把就掏出去3千,那咱自己的日子就不过了吗?哼,这边我刚收了点微不足道的见面礼,连买个好一点的金项链的钱都不够,那边你又一转手给我倒腾回去了,你个不讲良心不疼媳妇的愚蠢透顶的家伙,你觉得这样做合适吗?”诸如此类的话她在他面前已经说了不止一回了,而且每次都问得他哑口无言和无以应对,并且如果当时是在气头上或者说是在兴头上的话,她通常还会加上下面这么几句来加强责骂的效果,“就算恁爹娘再疼你再爱你,充其量也就是照顾你半辈子呗,而我呢,我要陪你这个狠心贼和拧筋头白头到老,一直把你伺候到人生的尽头才算尽完我的责任和义务,才算对得起我对你的一片真心和痴情!还有你那个和傻子区别不大的哥哥,我知道你们是一个娘生的,但是一个娘生的又怎么了?一个娘生的他天生就该讹你吗?哼,给他盖屋娶媳妇那本来就该是恁爹娘应尽的义务,他们凭什么让咱们出这个钱啊?噢,你心疼你的亲爹亲娘,你心疼你的亲哥哥,行,你是天下最大的大孝子,你是天下最大的大善人,行了吧?可是话又说回来,又有谁知道心疼咱们两人呀?”
“你可以辜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