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磕一个头放十八个屁(2 / 7)

的踢了踢脚下的一块小石头,非常幽咽地问道,尽管他也知道这很可能就是事实,“或者是你心疼俺小姑,觉得她一直都过得不好,才这么想不开的?”

“不管怎么着,你可不能吓着我啊,”他悲痛欲绝地询问着奶奶这样说的原因,然后又想到光这样问肯定不顶用,还是得想个好法劝劝她老人家才对,于是又连忙哀求道,“俺奶,我从小就胆小,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平时这么疼俺几个小的,你可不能干那个糊涂事啊。人老了老了,可不能给小辈的人乱添心事啊。你要是真走那步路的话,全庄的人肯定都会说你的,他们肯定会说你这个老妈妈不是个好人,心眼子忒拐了,都活一大把年纪了,还给孩子们造罪,你可就落了个骂名啊。”

老妈妈一下子就愣住了,她没想到孙子会这么说,因此手里攥着那200块钱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她往后退了两步,好像想要坐下,又觉得心有不甘,等转过脸来想再说几句,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看着奶奶左右为难的样子,不禁心疼起来。

“你放心吧,俺奶,”他上前把奶奶扶到堂屋里一张尽是裂缝的黑溜溜的旧椅子上坐下,然后继续苦苦地劝道,“等你百年之后好模好样地老了,我一定给你扎个高高大大的牛,再扎一顶八抬大轿,还有四盆鲜花,四老四少一个都不少,让她们在下边好好地伺候恁老人家,你看行不行?”

“可是有一件,”看着奶奶仍然有些疑惑和茫然的苍老眼神,桂卿又继续卖力地劝道,“你得保证你现在好好地活着,不能走喝药、上吊、跳井、跳河的路,那样肯定是不行的。”

“你要是像那些不管儿女的死活,”他又加重语气吓唬道,说得很真的一样,“不给孩子留一点余路的人那样想不开的话,别说扎牛扎轿了,我连一个丫鬟都不给你扎,连一把纸都不给你烧。等你真到了那边,你连根打狗的棍子和喂狗的饼子都没有,光那些不通人性的恶狗都能把你咬死的,也没有老牛能替你喝脏水,我看你怎么往下辈子托生?”

“我好像听人说,那边的情况可吓人了……”他又胡扯道。

老妈妈那和眼睛一样苍老的脸色很快就显出了浓浓的惊恐之意,她脑子里一边迷迷瞪瞪地想像着自己孤苦伶仃的一个人面对着一群高大恶狗的嘶叫和追咬,一边又零零碎碎地回忆起孙男娣女们那一张张招人怜爱的笑脸,对地狱的极度恐惧和对阳世的特别留恋这两种复杂的感情混合起来不断地冲击着她那暮年迟钝而又简单的脑子,让她一时间不知身在何处,也不知该何去何从。她到底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农村老妈妈,从来活得就不像个完整的人,而更像是一头老牛或者一只老山羊,最后当然是害怕极了。

“俺孙子说的话也在理,也在理呀,”老妈妈无助地垂下头去,花白的头发散落开来,她嘴里小声地念叨着,就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完全瘫在了椅子上,“小卿你从小就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以前你骑着洋车子领着恁奶奶我去县城的大医院看病,还带着我去喝糁汤,你自己连个鸡蛋都不舍得放,你给奶奶的碗里放了两个鸡蛋,你光疼恁奶奶了,这个我都知道,我都记着唻——”

“唉,我的好孩子唻,”唠叨完过去的这件事之后,她又说起眼前的事来,“我其实也是叫恁小姑的事给愁的呀,我的儿唻,我最挂心的还是恁小姑秀珍她啊……”

接着,他又搬了个小板凳,像那只大黄猫一样老老实实地坐在奶奶跟前和她闲聊起来,并趁机耐心地劝慰着她。他尽量不提小姑的可怜之处以免她再度伤心,而是变着法子说小姑夫怎么怎么不容易,怎么怎么疼爱小姑等,以打消她心中对那个混蛋女婿的怨恨和厌恶。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老妈妈的情绪明显地开始好转,看起来已经和往常没有多大的区别了,她甚至还高兴地打算着一会就去找那帮老妈妈推牌九去呢。

正当他打算离开奶奶家好让她去痛痛快快地打牌呢,突然看见小姑夫田福安挺着一张土黄土黄的死人脸进来了。他一看这个情况就知道夜猫子进宅没好事,遂觉得心里一凉,脑子一懵,然后就想要上前去阻拦那个打算进来找事的恶人。

“俺娘,”田福安东摇西晃地咬着大舌头开口道,看样子恨不能一口把老妈妈给吃掉,“我看在你是丈母娘的面子上也喊你一声娘,我问你,你一天到晚到底有什么不高兴的,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啊,你今天就给我说说,你天天到底怕的什么?”

桂卿一见田福安这个熊样子就知道他肯定又是喝多了,喝糊了,不由得脑子再次一轰,差点当场气晕过去。他满腔的怒火呼啦一下子就爆燃了起来,就像一根点着捻子的大爆竹被扔进了装满汽油的铁桶里一样,他此刻恨不能一脚把田福安这个强人砍的踢到十里开外才解恨呢。可是恼归恼怒归怒,恶应归恶应,他却清醒地知道和一个喝醉酒的人是没有什么道理好讲的,只能先把对方控制住再说。于是,他起身拦住田福安,把其硬往旁边一把椅子按,强迫其坐下,然后再计较其他的。

“你一个小妻侄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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